【酒茨】大江山往事 02 by吞哥又硬又持久 授权转载
作者大大的微博：@吞哥又硬又持久
山中的冬来的很早。枫林的红叶还没有落完就已经被一场雪覆盖。溪中的水已经变得冰冷刺骨，还需要一些时间，就会有薄冰浮在上面。
但是还是会有不少的动物到这溪水边饮水。一小群的鹿和猴子，在卵石上七七八八地站着，惬意地打理着自己的毛发。
突然饮完水的鹿和猴子感受到了可怕的气息在接近，立刻撒开蹄子四散奔逃。
酒吞童子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是还是对茨木童子的成长有些吃惊。上一次见他，不过是个自己的气息都无法隐藏，只会粗暴的使用妖气的毛头小子。这才过去半月，他已经学会如何用其妖气和其他的妖的皮毛骨骼制成简陋的护具保护自己。
那黑炎也不是鲁莽地乱窜了，而是有目标地向酒吞童子袭过来。
不过还是不够。酒吞童子只一挥手，那股黑炎立刻就消失了，茨木童子站在河滩上，脸上露出一些笑意道：“你来了。”
虽然是突然袭击但是那人脸上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似乎还有一些隐隐期待。酒吞童子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要作何打算，不过他倒是有兴趣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他没有接茨木童子的话，全身妖气如同巨浪一般炸开，惊得林中树上的积雪全都坠落在地，然后迅速变成水，蒸腾消失。
茨木童子露出一丝惊奇的表情，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更强。自己要做到什么地步才可能配做他的对手，值得让他拧断自己的脖子？他们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他非常明白，但是完全克制不住来自鬼的身体里那些沸腾的战斗欲望。
他没有像上次一样立刻冲上去，他对这座山中其他的妖怪的捕猎让他知道只凭借着鬼爪上附着的黑炎是不够的。他需要更多的力量，更为深刻的对这些力量的控制。
来吧打一架。让我知道自己还差得多远。茨木童子心中道，他将黑炎拽在手中，用妖气的盔甲抵挡住酒吞童子的气势的割裂。
然后他将那股压缩了的黑炎掷出，迅速地冲向对方可能回避的路线上。
但是酒吞童子根本没有动。那些黑炎冲破妖气的封锁到了眼前，但是这不够，他直接打偏了那黑炎的路线，然后猛的回头，正好掐住了茨木童子的脖子。一切都像他所判断的那样。他知道茨木童子可能怎么做，并且在他做之前有了解决的办法。这都像本能一样，不需要思考。即使茨木童子拥有再强的力量，在经验和控制之上，他和酒吞童子比还差了太多。
脖子被扼住茨木童子立刻收回了力道，转而将那些妖气聚起来护住自己的脖子。鬼的颈不是那么容易断的东西，但是被捏住一样是致命的。他拼命抵抗着酒吞童子手上的力度，不过对方的力量在自己妖气的护盾上如同刀切入树木一样，一寸一寸稳定地往里延伸。
还不过半招，他就已经要死了。
最终酒吞童子的力量只是停留在他脖子上扼出痕迹的程度上，就松开了手。像上次一样猛的揍像茨木的腹部，将他打飞出去。
非常准确的又落到了溪水之中。
茨木童子咳了几声，缓过气来迅速爬上了岸。这一下打得不轻，他没有来得及防备，整个腹部都在剧烈地疼着。大概内脏已经破了。鬼强韧的身体让他不至于因为这样的伤势就无法动弹，但是恢复起来还是需要时间。他感觉得到酒吞还是留了力，因为自己还不配死在他手里。
他爬上岸后没能立刻站起来，酒吞童子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来端详了一会儿，确认只是痛的一时爬不起来，就不再理会，转身就打算走。
他本来也就只是来看看茨木童子死了没有，看起来活蹦乱跳的，大概是没事。
不过他没走出两步，突然感觉腰上紧了一下，衣服下摆被茨木童子拽住了。酒吞童子没有甩开他，只是瞥了他一下道：“再打下去本大爷指不定会撕碎你。”
茨木童子摇了摇头道：“你还会来吗？”
酒吞童子顿了一下，转过身在他腹部又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茨木童子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趴倒在地上。好像伤的比他想得更重一些，茨木童子心想道。可是他还是看向酒吞童子，等他回应自己。
“把身上弄干，本大爷不想下次看到河边冻死的尸体。”酒吞童子皱了皱眉对他道。
大概是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茨木童子笑了一声，保持着趴着的姿势捂住被打了的地方，慢慢地缩起身子道：“我不会死，现在不会。”
说完他的妖气冒出来一些，驱散了身上刺骨的水气。他要活着，才可能再次看到酒吞童子来这里。他试图寻找过酒吞童子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他发现整座山都充斥着他一丝一缕的气息，就像宣告所有来到这里的妖怪，这里已经是他酒吞童子的地盘了。他完全无法寻过去。所以只能等他来找到自己。
酒吞童子看他已经知道如何用妖气保护自己，就不打算继续理会他了。至少这个冬季的寒冷不会让他死去。他酒吞童子可不是什么善人，不可能给他提供温暖的住所和厚实的衣物，如果他这都做不到，不如让他成为其他妖怪的养料。
“河边的石穴会被冰封上，不想在睡梦中死在那种窝囊的地方，你最好知道该怎么做。”酒吞童子对还在地上低喘的鬼道，说完他在他脸上糊了一把冰冷的雪，离去了。
茨木童子被雪冰了一下，那里面带着酒吞的妖气，所以没有立刻化开，他捉摸着酒吞童子的话语，等待鬼的身体将被打伤的内脏修复。
对他来说住在什么地方无所谓了，他一路走到丹波的时候，什么地方都住过。但是有人会去这样关注他住在什么地方，倒是第一回。茨木童子感觉自己身上好多了，缓缓爬了起来，慢慢地往林子里走。他想，有个住所也是好的，他要长时间的在这里停留，石穴肯定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离开了河边酒吞童子重新找了个适合赏雪的地方，变化出一个酒盏，给自己倒上后看着酒面慢慢地结冰。他把手指放在在酒盏上摩擦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了手，低声哼了一声。
其他的排的上名号的大妖都没有像他一样嗜酒的，这酒喝着也太过无趣。那些嗜酒的小妖太过聒噪，不能和他聊上多两句。
那么茨木童子呢？他想着，一点点的妖气渡入酒液之中，原本透明的酒变得有些发红，上面的冰化开了。他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喝酒。等他恢复过来，过几日去寻一些人类常喝的酒过去试探试探。那是个有趣的家伙，如果还能够陪自己喝上两盅，就更好不过了。
倒是真对那家伙有些兴趣了。酒吞童子心想道。
人类的酒不是很难弄到的东西，第二日酒吞童子就弄到了许多。酒是个好东西，至少对酒吞童子来说是的，就算是酿造的酒，也有它们的魅力。能够一起共饮的人，必然不能是煞风景的家伙，两杯酒水下去，就能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喜欢酒，自己也会酿造神酒，这些东西自然要给懂得欣赏它的人去分享。所以像酒吞童子这样的大妖，大多时候只能独自品尝那些东西。
估摸着大概茨木童子的伤势已经恢复的日子，他随便揣上了两坛子酒，就往寻着茨木童子之前所在的溪水边去了。
几日过去山中更加冷了，溪水边的卵石上已经结了冰凌。酒吞童子虽然不会因为这样的温度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但是他还是会回忆起寒冷的感觉。他踩在结冰的河滩边缘搜寻着茨木童子的气味。
不知道是不是溪水把那些气味冲淡了，酒吞童子感觉那个鬼的气味变得飘忽起来，他往前走了一段，没有将自己的妖气放出来。只要那家伙还在附近大概会寻着气味二话不说上来打一架。上一次就是这样。酒吞按了一下额角，心想也许是这家伙逐渐学会隐藏自己的妖气了。他的悟性的确是不错的。
这么一边想着，突然他听到上游的动静，他慢慢地往那边走过去，果然看到了茨木童子。
他扎着衣服，光着两腿站在溪中，盯着水一动不动，一身的妖气和气势都收了起来。酒吞童子也没有动，站在他正好发现不了的地方观察着他。茨木童子大概是在捕鱼。山中的动物对妖气都格外的敏锐，如果想捕捉他们，要么能够强大到它们来不及反应就猎杀，要么就要学会伺机而动。
茨木童子虽然能够捕获到更大的猎物，但是他发现这些鱼，似乎比时常到河边饮水的其他动物更加难捕捉。他小心地收起自己的气息，站在水中，看着那些鱼慢慢地游过来，到了足够近的位置，他猛地出手抓向水中。
一尾不大的鱼被他拽在了手里。茨木童子垫了垫手中的鱼，直接丢上了岸。继续盯着河水，完全没注意到酒吞童子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看着。看着他连抓了好几条小鱼后酒吞童子不再隐藏着自己的气息，直接向那边走过去。
就在他把自己的气息放出来的一瞬间，茨木猛地站了起来，方才还内敛的妖气一下子从溪水上腾起。他脸上有些兴奋，刚想要冲上去和酒吞童子一较高下，对方猛地投过来一样东西。茨木童子下意识的去挡，只听到一声脆响，一股冰凉的液体溅了他一身。他愣了一下，鼻子嗅到一股不一样的气味。
酒？他看着刚才酒吞童子丢过来的东西，那是已经碎掉的一个酒坛。醇香的酒液全都洒了。谁会把这个当做武器丢过来？茨木童子有些迷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就看到酒吞童子走到了他前面，皱着眉哼了一声道：“没情调的家伙。”
“这是……”茨木童子犹豫了一下，不太敢确定酒吞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会喝酒吗？”酒吞童子问道。
茨木童子看了一眼地上的破碎的酒坛，又看了一眼酒吞童子，突然明白对方来找自己是做什么的了。不是打算找自己打架啊，茨木童子心里道。他有些兴奋，没有想过除了每次见面和酒吞童子打上一场以外的事情。对方看待自己大概和自己心中所想有些不一样？茨木童子捡起地上的碎瓷片道：“浪费了你的一坛酒，抱歉。”
酒吞童子摆了摆手，只是这样普通的人类的米酿他还有很多。他看着茨木童子隐隐带光的眼神，知道他现在不会再打算打起来了。随手把另外一坛子抛进他怀里，这次茨木稳稳地接住了，抱在怀中有些期待的看着他。不过这不是一个喝酒的好地方，酒吞童子心想道。
他多少还是一个有些情调的鬼。这座山什么季节哪个地方最漂亮他了如指掌，时不时一个人便去那些地方饮酒。他难得带多一个人一起去，茨木童子跟在他后面也不老实，一直在东张西望。抱着那坛子酒一转眼人就不见了，过一会儿又从酒吞前面兴冲冲的跑出来。
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鬼。酒吞童子暗嘲道。但是他心情不错，没有理会茨木到底突然又跑到了什么地方。他只顾往前走着，找到那处可以欣赏到整片雪后的森林的高处停下来。茨木童子不一会儿就在他背后冒了出来。
风吹得茨木童子半眯上了眼睛，他看到酒吞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他附近的风似乎一瞬间全都停下来了，积雪的山林就像一副画一样展开在他的眼前。茨木童子深吸一口气，有种莫名的豪情万丈的感觉，他打出生以来还没看过这样的画面。
“怎么样？”酒吞童子开口问道。
“非常美。我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观察过山。”茨木童子答道，脸上泛起一些兴奋的潮红。
酒吞童子低哼了一声，拿出酒盏丢给茨木一个，然后道：“傻站着做什么，给本大爷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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