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茨】大江山往事 04by吞哥又硬又持久 授权转载
作者大大的微博：@吞哥又硬又持久
最终酒吞童子还是没把这大麻烦直接丢下山去，随便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砍了些树枝下来做了个能容下人的草棚。茨木身上的衣服好歹还算是厚实，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冻不死的。茨木童子虽然醉酒的时候倒是安静，可酒吞童子把他放下来塞进草棚的时候，他的手拽着酒吞的衣服不撒手了。
酒吞童子一根一根把他手指掰开塞进去，心里头纳闷自己怎么没把他丢山上随他自生自灭，非得搭上这点麻烦事。还好醉得迷迷糊糊的茨木童子贴着暖和一些的地方很快有睡着了，酒吞童子长出一口气，烦躁地在他腰上踹了一脚。茨木童子只发出一声低哼，又缩了起来。
心一烦酒吞童子就想着喝两口，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装酒的葫芦，发现已经空了。他又看了一眼睡得舒服的茨木童子，只觉得自己是中了邪。
第二日茨木童子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粗糙的草棚里，一身的酒味儿还没有散去。后脑勺如同被打了一样钝痛着，他嘶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头，抖掉了一身冰碴子爬出草棚，回忆了一下自己怎么睡进来的。这才发现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他和酒吞童子喝酒赏景。之后呢？
他记不起来了。
他不是没见过醉倒的人，只是没想到这才是第一次和酒吞童子多聊了两句，就露出了这幅丑态来。他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想着若是早知道，就不应该贪杯。酒吞童子的气味已经很淡了，茨木童子嗅了嗅，估计对方很早就离开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做了什么事情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酒吞童子还会不会来找自己？他心里头想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或者自己如果足够强大，不就可以去找他了？
茨木童子没有目标地看了一眼山林，寻着溪水的气味慢慢地走回自己的住所。
冬季的雪很快覆盖了一层又一层，溪水已经完全冻上了。整个山的活力降到了最低，动物极少的出来四处活动。妖怪们也不喜欢这样寒冷的天，除了那些生在冬季和冰雪为伍的家伙们。
茨木童子也不喜欢这种季节，因为太冷了。虽然他现在身为鬼已经不会再感受到作为人时候那种刺骨的冰冷，但是这样的天气总归没有给他留下过什么好的印象。他想起了酒吞童子给他的酒，那种入喉辛辣而温暖的液体。
从什么地方可以弄到那些酒呢。茨木童子蹲在自己做得粗糙的院子里思考起来。这个院子他是第二次做了，上一次没有经验，风刮一下雪压了一夜篱笆就全倒了。房子里也一直在漏下融化的雪水，弄得他浑身又湿又冷很不舒服。所以他用黑炎把原来的房子烧了个干净，重新找来木头仔细地弄了个看上去还是非常简陋的草芦。至少这次雪刮不进来了。
他还太年轻，虽然有强大的妖力，但是不能熟练地控制它们使得茨木童子过得还是看起来非常狼狈。和他作为人类时候没有改善多少，除了不会有人用畏惧而厌恶的眼光看着他。
不过光是这样也让他自在多了。
他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本来他也不擅长进行这些复杂的考虑。他对这座山不熟，但是总有熟悉的妖怪。对于生存在这山中的妖怪来说，力量可以解决很多东西。茨木童子在这方面还是颇有信心的。
林子里常有一些游荡的小妖怪，躲在树根中或者路边的的石头神龛中。茨木童子在神龛边上等了没有一会儿，一个用花符遮面的青色小妖怪哼着小曲儿来寻找神龛里的祭品。人类上山的时候路过这些神龛，经常会放上一些干粮和蔬果，祈求保佑。
但他们哪里知道，这山中没有什么神会保佑他们。
这些干粮和蔬果便下了这些小妖怪的腹中。
那种面上有花符遮面的妖怪模样有很多种，统称为天邪鬼，大多没有太高妖力，但是却爱好去人类的地盘上装神弄鬼。他们肯定知道人类的酒在什么地方能够弄得到，茨木童子看着那个正在翻找神龛的妖怪，决定上前去问一问。
那青色的天邪鬼刚找到一个纸包包着的小块米糕，头上突然暗了下来，强大的妖气瞬间堵住了她的去路，她战战兢兢的回头，正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着紫黑色妖气的大妖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下意识地她趴在地上，把刚找出来的米糕举起来，瑟瑟发抖道：“得……得罪了大人……十分对不起……请……请放过我！”
茨木童子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他还没打，对方先跪了下来，也省了他的力气。他思考了一下，拿走了对方递上来的半块米糕，这是她的战利品，现在给了他应该是表示臣服。茨木童子嗅了嗅，味儿不是很新鲜了，他又用纸裹上，才道：“喂，我问你，人类的酒坊在何处。”
那天邪鬼刚被吓了一跳，看着茨木童子这么杀气腾腾的模样，心想怕是要去找人类的麻烦。细细思索了一番，道：“大人要找哪家酒坊？”
茨木童子沉默了一会儿，他根本不知道酒吞童子拿来的那些酒是从什么地方弄的，自然也报不出名字。只能问道：“他们最好的酒。从哪里能够弄得到？”
“最好的？”天邪鬼稍疑惑了一下，她所能喝到味道最好的酒，恐怕是窖藏了一冬春日祭典时的酒吧。用秋日最好的粮食酿成的，春时拿出来献给神明。但是看这位大人的模样却不像是要去品酒的。她一时有些疑惑，却也不敢谎报道：“等到祭典时候他们会将最好的酒送给山神，那个酒大多数时候都被酒吞童子大人拿去独享了。其他的才轮到我们享用，若说平常，大人您可以去东边山脚下，平日我们常去那里偷的酒。”
后面的话茨木童子没怎么在意听，他敏锐的听到了酒吞童子的名字。心中想到，果然那家伙很厉害啊。能够被他邀请一同饮酒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茨木童子感觉自己身上叫嚣着一种兴奋的感觉，有些不知名的欲望开始悸动起来。他想更加接近那个男人，站到他身边。
那青色的天邪鬼抖了半天，看茨木童子没有反应，才小心地抬起了一点头去看。这位大人倒是面生得很？她从未见过山中有这一号的人物。突然茨木童子好像回神了，吓得她赶紧又低下头去。
只听他道：“酒吞童子，很强吧。”
天邪鬼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这位大人想要什么答案？她只怕一答错，便成为了那紫黑色火焰的一部分。她只好拼命地点了点头。
茨木童子冷哼了一声，心说也是，这些小妖怎么可能有资格知道关于酒吞童子更多的东西。他摆了摆手，不再理会那个发抖的小天邪鬼，往山的东面走去了。
等到茨木的妖气真的远远离开了，矮小的天邪鬼才迅速爬了起来，一溜烟跑走了。她要去告诉她的同伴，这山中又多了一个不得了的家伙。
找到东面山脚的人类的村庄还是花费了茨木童子不少的时间，他刚从人类那里离开没过多久，现在又回到这地方，让他打从心底地有些不快。不过他并不打算和那些人类接触。他只需要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立刻会离开。
他试着压制住自己属于鬼的力量，将自己的外貌慢慢地变回原本人类的模样。但是这似乎不太成功，他舍弃名字的那时候起，就已经不再是人类。对于那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他已经很模糊了。但是堂而皇之地以鬼身进入必然会被驱逐。
他只是来弄些酒的，不想惹太多的麻烦。
变化之术虽然不是太难的把戏，但是更精于对妖力的控制，茨木童子原来不屑，现在需要的时候发现的确好像不太擅长。他努力了半天，才把自己的角和异于常人的发色和眼睛隐藏起来，小心地绕开村子里的村民，寻着酒香的位置去。
天邪鬼所说的酒坊果然很是显眼，他没有花太多功夫就找到了。翻墙进去那酒坊里头，冬日没有多少做工的人，只有一个正在墙角穿着棉衣打盹的老头子。茨木童子没有惊醒那个老头，随意摸走了几坛酒，在雪上留下了几个狸子的脚印，就翻了出去。
这一趟倒是非常顺利，他一进林子立刻解开了变化的法术，轻松地舒展了一下身子。冬季包括人类也不太喜欢活动，他们发现酒少了的时候，大概已经过了很久了。茨木嗅了嗅酒坛的泥封，从里面透出了一些淡淡的酒香味。是这个味道了。他有些高兴地想道。
等回到他自己的院子里，拍开了泥封，那股香味立刻扩散开了，虽然不如酒吞童子的神酒那么淳厚，但是也能够解馋。
茨木童子当然知道，那神酒能够有幸喝上的人可不多。但是这些普通的米酿，倒是容易从人类那里拿到的。
两坛酒没一会儿就被他喝就个空，身子一下就暖和了起来，有些舒服得发晕。他想起自己醉酒时候的丑态，不知道自己到底做过什么，酒吞童子是否还会邀请自己一同饮酒。只希望不要太糟糕了。想到这，一下子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就消失了。茨木童子呼出一股带着酒气来，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他开始回想天邪鬼说的话，春祭时候人类会拿出最好的酒来献给神明，酒吞童子也会取走那些酒。如果酒吞童子不主动来找自己，那他可以去祭典上等着他出现。他必然是会为了美酒来的吧，不然也不会叫这样的名字了。
茨木童子把酒坛翻来复去看了很久，确定里面已经没有一点酒了，才有些不舍地放下。
不是他没有试着去搜寻酒吞童子的气味，但是他的能力还是不足以找到那个男人的位置。他大概还不够资格，他还需要更强，如今唯一能让他主动找到酒吞的，恐怕只有人类春祭到来的时候了。
果然冬天还是太漫长了，茨木童子心想道。他的屋子又被雪压得快要倒了。
评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