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子

写得稀烂,更新还慢,活该多年老透明

【酒茨】大江山往事 03 by吞哥又硬又持久 授权转载

第一章走这里
第二章走这里

作者大大的微博:@吞哥又硬又持久

茨木童子立刻拆开了酒坛的封口,把酒盏满上了。他嗅着那股清淡的酒香味,有些想要尝试的冲动。
他是第一次碰酒,他作为人的时候大多都在被人唾弃的日子里度过,这样的日子能够有一顿饿不死的饭吃已经是是好的了。酒是用粮食做的,比粮食珍贵得多,断是不可能让曾经作为“鬼子”被人类厌恶的他所能够品尝到的。他非常清楚怎么无视厌恶的情绪,但是他第一次收到这样甚至是有些友好的邀请。他不知道酒的味道,他曾经也没有想过这种液体到底是什么滋味,但是现在他想尝尝看。
说不开心自然是不可能的。茨木童子小心翼翼地把酒吞童子给他的酒盏也倒满了,捧着那个浅浅的酒盏把嘴凑了上去。
冰凉的液体伴随着带着一丝奇异的甜味的醇香进入他的口腔,随之而来的是辣烫而火热的感觉。茨木童子惊奇地看着那点透明的液体,刚才只是略微品尝,他好像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剩下的酒他一口气喝了个干净,酒液全都灌入他口中的一瞬间从腹中到喉咙涌起来一股热度,扩散但他的四肢百骸中,驱散了冬季的寒冷。
这就是酒吗?茨木童子舔了舔嘴边残留的酒,那种火热的感觉在他舌头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他喜欢这种从内而外暖起来的感觉。
茨木童子看向了酒吞童子,对方也在观察着他。他挠了挠头。拿起酒坛问道:“能再给我一些吗?”
酒吞童子哼笑了一声道:“这种酒本大爷多的是。你要是喜欢,尽管喝吧。”
说完他对着空气里做了个抓取的动作,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掉出几坛密封的酒稳稳落在地上。茨木童子也不再客气,给自己又满上了,缓缓地体验酒液进入身体时候那种有些刺激的温暖。酒的辣和甜混杂在一起。又有微微的属于粮食的香气,茨木童子突然就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会沉迷于这些东西。酒吞童子也喜欢它。
酒吞童子看得出他喜欢酒,但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茨木童子的态度,小心翼翼地捧起酒盏,又很豪迈地一口灌下。会品酒的人不是这么个喝法的。酒吞童子把空酒盏递过去,他很快就会给自己满上,然后又继续喝自己的。
就好像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第一次尝试所带来贪婪的新奇。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酒吞童子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开口对茨木童子说道:“还有别的酒,想尝尝看吗?”
茨木童子立刻扭过了头来,眼神发亮的模样点了点头道:“当然想的。”
这次酒吞童子给他倒上的,是他自己所酿造的“神酒”。普通的人类的酒液是不可能醉倒他的,鬼一族多少有嗜酒的毛病,人类的酒不过是有滋味的饮品,但是加入了灵力的酒就不一样了,就算是酒吞童子自己,多喝了也会醉倒过去。
这酒颜色和人类那种有些浑浊的透明的酒液不一样,它虽然是透明的,但是泛着血松脂的红,那香味也更加醇厚。这种诱人的气味引得茨木童子盯着发了好一会儿愣,过了一会儿才接过去,放在鼻下仔细的嗅了一会儿。
那股沉醉的香味冲入他的脑中,一下子就让他迷上了这味道,他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豪饮,咬着酒盏边缘一点一点的往下咽。
神酒比起人类的酒要烈得多,入喉是火辣的感觉,有些像是要割开茨木童子的食道,炙热得仿佛吞入了火焰。但是同时让人舒服的灵力随着那种粗暴的割裂感扩散开来,对于鬼来说这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茨木童子喝下去一半眯起了眼睛,咂了一下嘴,品味神酒的味道。
的确是好东西。他没想到酒吞童子居然会允许自己和他分享这样的酒。
“这样的好酒,应当有些下酒的东西,和这美景一起。”茨木童子放下了酒盏认真道。
酒吞童子瞥了他一眼,心说这家伙倒还是有些想法,便道:“你刚才抓的那些鱼倒是不错的。”
“鱼?”茨木童子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起身就打算回去溪边再抓两尾。
可这一起来,一种强烈的眩晕涌了上来,他打了个踉跄,觉得头变得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喝醉了?他心想道。他不知道喝醉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曾经看到那些贵族公子从那些充满脂粉味的楼中走出来时候也是这样一副丑态。
他立刻调整了一下,用妖力抵御那种昏沉的感觉,这起了一些作用,站直后就立刻往溪水边去了。
酒吞童子看了他一眼,毕竟还是年轻的鬼,大概是还不知道如何将人类的酒的醉意驱散出身子。方才那种喝法,若换做一个人类,早就该醉死过去了。如果知道这小子是第一回喝酒,还是应该换上小杯慢啜。
过了不一会儿,茨木童子拎着几尾满是冰花的鱼跑了回来,肥瘦不一,但是总也够下酒。处理几条鱼对他来说非常容易,他倒是还有些心思把鱼剖好了才拿了过来。大部分时候茨木童子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懒得做麻烦的事情都会选择生食,但是今日这东西不是他一人吃的,酒吞童子也许会唾弃这种粗鲁又没有情调的下酒菜。
他找来了一些干净的卵石,和细树枝,把剖好的鱼放在石上,涂抹了一些不够丰腴的鹿脂肪。简单的用这些东西把鱼烤熟。
酒吞童子看着他弄这些玩意儿,忍不住弯了一下嘴。的确是个好玩的家伙。虽然那鱼味道不怎么样,但是他这酒兴倒是一点也没有弱。他又给茨木童子斜满了神酒,等那人坐下来时候递给了他。
得了第二盏,茨木童子也不客气道:“能与我分享这样的东西,,多少我们能算得上酒友了吗?”
酒吞童子冷笑一声道:“本大爷只是觉得一个人有些寂寞,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茨木童子没再说话,只是目光有些灼热地看着酒吞童子。他能够感受得到对方这话语中虽有一些嫌弃,却无任何恶意。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这酒再喝下去,茨木童子已经开始有点发晕,意识好像飘离出了身体。
他已经醉了,但是自己不知道。只是沉溺于灵酒那种火热的感觉,舒服得他有些想要睡过去。不过他还是一直稳着自己的身体,两眼发直地盯着眼前的山林。
酒吞童子抬头的时候发现旁边的鬼已经进入一种放空的状态,整个人安静得出奇。他放下酒啧了一声,没想到对方酒量这么差,这才两杯就已经醉了。不过酒品倒还不差只是,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发愣。他便没有理他,随他继续给自己添酒。只是这神酒不能再多给他喝了。
“喂,你这家伙,以前没有喝过酒吗?”酒吞随口问了他一句道。
茨木童子反应似乎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打了个酒嗝看着酒吞童子的脸道:“从前在理发店做工,从来没有碰过。”
酒吞童子有些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看他体型倒也不像曾经多穷苦的模样,难道酒都买不起?这世间若是没有酒,那该是多无趣。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好笑,酒吞童子觉得这鬼从前恐怕是过得挺窝囊的。因此而化为了鬼吗?可倒也不见他身上有多少怨气。
对于别人的事情酒吞童子不喜欢太多过问,但是若他喝多了愿意自己说,他倒是也不介意听着。他活了这么久,也听过不少故事,有趣的无趣的,下酒正好。
不过等了一会儿,茨木童子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保持那个姿势看着他。
“刚才的酒,能再给我一些吗?”茨木童子盯了他半天才开口道。
他说的是神酒。酒吞童子知道他已经喝多了,肯定不会再给他。随手抛了一坛没开封的米酿给他然后道:“你喝醉了。”
茨木童子缓缓地点了点头,接着酒抱在怀里,又等了一段时间道:“你对我真不错。”
酒吞童子差点呛着,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怪异地看着他道:“本大爷对谁都这样,只是你这家伙有些意思罢了。”
他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酒吞童子说的话,一边慢慢地打开了手中的酒坛的封泥一边道:“你比他们都好。”
“你指什么?”酒吞童子问道。
“人类。”茨木童子道,“他们容不下我。所以我找到了这里,妖怪来的地方,这里适合我。你很好。”
对于人类的看法酒吞童子大约是有些同感的,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些恨意早就应该没有了。但是人类一样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的进步。他曾经是对那些人类气愤过的,但是如今只觉得可笑。因为不如他,因为嫉妒,因为异己。这些愚蠢又简单的原因。
不过那些愚昧的东西早就变成一把灰消失得连渣子都不剩下了。若不是因为这些人,也不会有如今的逍遥而强大的酒吞童子的存在。
茨木童子对他是什么想法他不以为意,只是他好像觉得这小子的确是对了自己的胃口。等他有朝一日强大到足够站在自己身后,做个酒友倒也是好的。
说了这些茨木童子又不说话了,他半眯着眼睛,有些想要睡过去的模样,但是一直撑着没有往后倒下去。酒喝上头了就是这副模样,他脑的脑子如同被绞碎了一样,什么都无法思考,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了什么话。只是他从没有这么放松过,那么快活过。比他刚决定抛弃人世化身为鬼的时候更加畅快。
他又灌了一口人类的米酿,喃喃自语道:“刚才的酒更好。”
酒吞童子听到他这句话,哼笑一声道:“人类的酒怎么可能比得上本大爷酿造的神酒。”
“我太喜欢你了。”茨木童子突然道,“总有一日我会有死在你手里的价值的。”
这前后两句完全不搭的话说出来,酒吞童子微微皱了下眉,他发现自己真的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头到底在想什么东西。也许是醉得厉害了,已经说不清话了。
“变得强大起来吧茨木童子。”酒吞童子低声道,“然后你就可以坐在这里。和本大爷一起。”
茨木童子嗯了一声,猛的往后倒了下去,看来是撑不住了。酒吞童子不打算管他,醉成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过,茨木童子这已经是很好的了。
只不过是太安静了,没有人时不时找他说上一句话,或者说上一个故事。让他给茨木童子说一些故事的话,大概对方还没有这个资格。他独自沉默地喝完了带来的酒,手放在那些空了的酒坛上一扫。一地的坛子都变成了齑粉飘散在了山林之中。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茨木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了,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一直在看着自己。
他过去踢了一脚道:“醒了自己滚回去。本大爷不会在这里帮你挡风的。”
茨木童子嗯了一声,企图爬起来,但是又载倒了下去。酒还没醒。
他身上护身的妖气已经散开了,让他感觉到有些冷。本能地开始缩成一团。酒吞童子按了一下额头,感觉麻烦大了。这家伙醉得太厉害,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妖气了。酒吞不得不把人拖了起来,架在肩膀上,然后问他道:“你住在什么地方,现在。”
对方想了一会儿,哼哼了一下摇摇头,道:“山里。”
酒吞童子皱了皱眉道:“多大人了喝点酒这事儿都说不明白吗?”
“十四。”茨木童子又打了个酒嗝道,“我在村子里住了十四年。”
酒吞童子愣了愣,本以为他在说住处,猛的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年纪。这家伙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小鬼?他有些吃惊,难怪是第一次喝酒。醉成了这幅模样。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酒吞童子最讨厌麻烦的事情,小鬼就是最容易造成麻烦的东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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