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子

【酒茨】大江山往事 07 by吞哥又硬又持久 授权转载

第一章走这里
第二章走这里
第三章走这里
第四章走这里
第五章走这里
第六章走这里

作者大大的微博：@吞哥又硬又持久
看守着祭品的僧人一时之间有些头晕，使劲地甩了甩头，那种感觉立刻消失了。刚才对他笑了一下的男子已经转过头，和他的同伴并肩往神社后面走去。
只是小小的一个插曲，僧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心中提醒自己，可不要睡过去了。已经是黄昏的时间了，他站了一天多少有些疲惫，但是此时若是偷懒了，住持肯回去要罚他。
就在他恍神的时间里，酒吞童子已经将坛主里的酒换了去。他用了一些小小的障眼法，那些人短时间内是不会发现祭品已经被拿走了。他们晚上还有一次祭神的舞蹈，到那时候，就是这些在外面等待已久的妖鬼的欢愉时间，他们将那些劣质得多的酒摆放在山路上，然后离开。山上的鬼取了这些酒，短时间内不会去骚扰这些人类。
酒吞童子是从来不会参与这些的，他拿走了最好的一人慢慢品尝。再去争夺那些聒噪的小妖手中的东西也未免太掉面子了。
东西到手后，酒吞童子也不打算再逗留。黄昏时刻从神社望出去的景致是极好的，他也曾经坐在这个神社的鸟居之上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日落。可惜他今天后面跟着一个被灵力压得浑身难受的茨木童子，他没有办法惬意地欣赏太久。真是麻烦，酒吞童子心想道。
“喂。”酒吞童子在从神社门走出去后喊了茨木童子一声道。
难受得额角冒汗的茨木童子疑惑地嗯了一声，努力抬头看向他。
“夕阳很好看吧。”酒吞童子道。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茨木童子还是顺着酒吞童子的视线看过去。的确是很美的颜色，如同在云层上铺洒了血的色彩。他点了点头道：“非常好看。让人战意昂然的色彩。”
酒吞童子瞥了他一眼道：“你这家伙，除了打架，脑子里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茨木童子摇摇头，看着火烧云的天空出神，答道：“战斗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变强，这是吾追求的东西。如果还有别的，大概就是追随你这件事了吧。”
什么跟什么啊。酒吞童子心道，他心情倒是不差，顺手在茨木童子头上用力地拍了一下，也没再说话，从神社的台阶下往下走去。
茨木童子揉了揉自己被酒吞童子拍的地方，不明白自己的回答到底让对方有什么不满的。他说的都是实话，可能是觉得自己不解风情吧。茨木童子心里头琢磨着，像他这样的男人，恐怕自己要弄懂还需要很长时间。但是在那之前只要他允许自己追随他，那总还是有一天能够站在他的身旁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镇子上，先前因为经文净化的力量四散的妖怪们又偷偷地回到了镇子上。看到了酒吞童子都微微的欠身行礼，也有一些远远地就跑开了。大妖吞噬弱小的妖怪增强自己的力量是非常常见的事情，但是酒吞童子不屑于此道。但是偶有挑战他作为山之主的权威的，他不介意杀鸡儆猴。不管怎样都在其他的妖怪眼里落得了一个凶狠的名声，自然会对他畏惧。茨木童子在后面哼笑了一声，心说酒吞童子不亏是这里的王。但是不应该只有这样，应该有更多的人和妖鬼敬畏他。
他想的这些酒吞童子暂时是不知道的，不过也懒得管。酒吞童子大概是心情好了起来，才在回去的时候经过镇子。这时间人们基本上已经散去了，只有等待着夜间祭典的妖怪们还兴奋地在四处游荡。酒吞童子走到一间陶泥作坊前停了一下，转身向茨木童子伸出手。
茨木童子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抬头看了一眼酒吞童子，又低头看了看那只手。
“荷包。”酒吞童子按了按眉心，心说这家伙说要追随自己，做个侍从之类，那完全不行，他这样能服侍谁。
这一说茨木童子才猛的想起来，他之前拿的几个钱袋，其中一个便是酒吞童子的。不过那种人类的纺织物制作的精巧的小东西，已经被他的妖气灼烧得灰都不见了。他尴尬地在衣服上摸了一把，看着酒吞童子稍微扭开了一点头道：“刚才打那一架…”
不等他话说完，酒吞童子就明白了，他啧了一声。他想买个新的酒器，抢或者是偷对他来说都是极为容易的事情，不必要用买的。但是酒吞童子乐于让这些能够烧制自己满意的酒器的人拿到那点钱财，算是让他高兴的奖赏。不过那钱袋被烧了，也就没有办法了。
酒吞童子摆了摆手道：“回去吧。”
茨木童子猜测到他想要去那作坊里面买什么东西，碍于自己丢了那些东西拿不到。他低头嗯了一声，道：“你若是喜欢哪个，我给你去抢来。”
“我说你，”酒吞童子有些哭笑不得道，“既然是打算用拳头解决，为什么之前还要偷本大爷的荷包？”
“吾没有察觉到是你。”茨木童子道，他看了一眼那个作坊又说道，“那时候人太多了，直接抢的话人类会骚动。那之后就不好找到你了。”
倒还算是聪明。酒吞童子心想道。他摇了摇头道：“本大爷没兴致了，本来想寻个新的酒器的，看来还是下次。走吧。”
话说完就看到作坊里去参拜的人回来了，正看到酒吞童子转身要离去，忙叫住他道：“公子！您又来了！”
酒吞童子轻轻的嗯了一声，看到茨木童子脸上露出一些不解的神色。他对那人轻微点了一下头道：“路过。带侍从回去了。”
那人看起来十分开心的模样，又道：“公子下次来，家父定能拿出更好的器具来来。”
说罢那人让女眷进屋去拿了一件布包的东西出来，双手呈上。酒吞童子奇怪地看了一眼，接了过来在手里掂了掂，发现是一个酒碟。他稍微露出了点笑容来，也没有道谢，只道：“向你父亲问好。”
说完他带着茨木童子便离开了。茨木跟着他后面没有说话，回头又看了几眼那个作坊，只是普通的人类的作坊，没有妖气在里面。那酒吞童子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难道这一家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等到回了山中，茨木童子终于忍不住问出口道：“那家作坊里有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尊敬。”
酒吞童子卸下了人类皮面的伪装，那股隐藏的妖气一下冲出来，顿时如同换了个人一般。他把手中的布包裹的东西递给了茨木道：“有能力的，不管是人还是妖怪，本大爷都很欣赏。”
“他们看起来很弱。”茨木童子接过了那样东西，没有打开，只是摸索着想要找出一些端倪来。
“你对能力的定义是什么？”酒吞童子问道。
茨木童子思考了一下，举起自己没有拿着东西的鬼手道：“足够的力量。”
这是酒吞童子意料之中的答案。这个小鬼想法还太单纯太过天真，他倒是不讨厌。但是他懒于去做多的解释，比了个手势让他把那个布包打开。
得了允许，茨木童子立刻拆开了布包，里面露出一个褐色底绿色釉纹的二彩酒碟来。有些复古的色彩，釉色非常的细腻，不似一般的器具那么粗砺，反而有些隐隐的反射着圆润的光泽。这酒碟的工艺是极好的。茨木童子第一次如此精致的酒器，手里捧着这东西瞬间觉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他一瞬间明白为什么酒吞童子会想用人类的金钱换购这样的东西，因为它是美丽而易碎的。那个作坊的人类可以制造出这样美的东西来，自然会让人感觉到高兴。他的鬼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圆润的边，就像他猜想的那样，有些滑腻的柔和。
就算是在人类皇族的器具里，这样的手艺也是少有的。茨木童子当然不知道，但是酒吞童子清楚这东西的价值。所以他稍微照顾了一下那家人，用少量的人类的金钱，获得这样的东西。
“怎么样？”酒吞童子问道。
茨木童子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如何去形容，但是这个器具的确是非常的美的。和他欣赏的强大的力量的美丽不同的东西，而是一种内敛的，柔和的美。他不会欣赏，但是知道这是非常好看的。
“它配得上让你当酒具。”半晌茨木童子才开口道。
“是吗。”酒吞童子轻笑了一下道，“那送给你了。”
茨木童子有些惊喜得抬头看向他，确定酒吞说得是真的，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才万分小心得将它包裹起来，贴身揣进了怀里面。这是他第一个从酒吞童子那里得到的东西，不由得让他万分欣喜。
不过是一个酒碟。酒吞童子看着他的模样，心道若是让有些心思的人见到这家伙，恐怕轻而易举的能够将他骗去。一点点小的恩惠就能让他如此表现，也不 知道换做更大的利益，他会不会将这条命都搭上。
只是此刻酒吞童子不知道，茨木童子说要追随他的时候，性命也是一起属于他的了。
他懒得去想茨木童子每天在思索一些什么，只是一边往山林里走去，去他平常饮酒的林子里。那里的树木抽芽了，正是最好的观赏时候。
茨木童子自然一起跟着他过去了。酒吞童子心里想着，那坛酒便分给他一些吧，虽说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但是却是个有些意思的交谈对象。
这片林子不算太深，却很幽静，春季特有的草木新出芽的气味充斥着。茨木童子深吸了一口气，每次酒吞童子的出现，都会让他感受到不同的东西。所以他是无比期待着，不只是力量的较量，也是期待着这些他曾经作为人类时无法体会到的有趣之事。
那些祭典上东西被酒吞童子重新放置在他的器具里面，没有邀请，但是茨木童子兀自坐下了。酒吞童子没有拒绝，只是把酒坛摆在那儿，就好像有默契了一般的，茨木知道给他倒上酒，然后可以分到自己的一杯漂亮的琥珀色酒液。
最终还是以茨木童子醉得昏睡过去结束了这场只有二人的宴席，酒吞童子独自抿着剩下的酒，也不知在思考一些什么，看着远方的天空。
就算隔了一段时间了，茨木童子的酒量也还是说不上好，但是安静得但是不讨人厌。月亮已经升到了半空之中，只有半月的光亮半虚半实地照在林子里，茨木童子微微睁开了眼，模模糊糊看到酒吞童子的背影。宽阔的脊背在这种月光下也异常的清晰，茨木童子把手伸出去了一些，意识模糊地他不知道想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这样能够抓住这个背影。
茨木童子酒醒后酒吞酒离开了，只留下他睡在林间，地上满是空的的酒坛。还是喝醉了啊，茨木童子心道，他爬起来抖了一下身上的落叶，将地上那个好看的酒碟拾起，仔细地又包好了放入怀中，稍微舒展了一下身子，打了个哈欠走回自己的地方。
虽然这一天酒吞童子还没有承认他，但是他知道他还有很多时间很多机会。酒吞童子会给他这些机会让他走到他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