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子

写得稀烂,更新还慢,活该多年老透明

【酒茨】大江山往事13by吞哥又硬又持久 授权转载

第一章走这里
第二章走这里
第三章走这里
第四章走这里
第五章走这里
第六章走这里
第七章走这里
第八章走这里
第九章走这里
第十章走这里
第十一章走这里
第十二章走这里

好消息!作者大大说要出本啦!

作者大大的微博:@吞哥又硬又持久

…………
灯笼之中的蜡烛逐渐燃尽了,只剩下池水微弱的反光。天空上的那点玄月更加晦暗,就算是夜行的野兽,也要废点力气在黑夜之中辨认它们的猎物。
不过对于鬼来说,这一点微弱的光亮足以让他们辨认四周的地形了。两个鬼靠在大块的卵石上面,神酒早就被茨木童子浪费得一干二净,自然谁也没有喝醉。他们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有些静得发慌。
酒吞童子不讨厌安静的感觉,但是他并不喜欢现在这样尴尬的沉默,他并不是来此处独饮买醉的。不然让这家伙来找自己喝酒就失去了意义。他斟酌了一下,毕竟活到了一些年岁,又拥有踏遍四方山河的力量,酒吞童子还是有很多的故事可以说的。不过他不是一个擅长给人说故事的人,所以他只是从众多的故事里,挑出一个会让茨木童子这样半大的小子感兴趣的来。打破这种尴尬,转移一下话题。
他放下了酒盏,随口道:“这地方在朔月这种日子,倒是有些像本大爷见过的地府的景色。”
茨木童子果然看向了他,有些惊讶又好奇地道:“吾以为地府只是人一个传说的地方。真有浸泡着罪人的血海吗?”
“你自己都已经是人类传闻中的鬼怪,怎么,觉得地府却是不存在于世的东西?”酒吞童子笑起来道,他是没想到这小子本已是怪谈的角色,却还和人类一般怀疑那些鬼怪之说。
到底却是尚未摒弃人类的那些想法。需要再让他多见识一些妖鬼的面貌,酒吞童子心里头想到。
“那地方又狭窄又阴暗,就算是血海里头浸着的人,也是一股发霉的味道。”酒吞童子道,“那是个无聊的地方,死后去那样的地方,的确是一种折磨啊,所以本大爷才不想去那里长住。”
“不是亡魂,也能到那里去吗?”听得酒吞童子开始讲起那些自己所陌生的事物,茨木童子立刻就和同龄的孩子一样竖起耳朵凑了过来,好奇地想要听那些故事。
酒吞童子明白他已经上了钩,便也不吝啬地跟他道:“当你足够的强,那些迷惑灵魂的幻境无法蛊惑你,就可以进出那地方了。不过就算这样,你还是会‘死亡’。”
“无法阻止我出入地府,怎么能判定我的生死?”茨木童子道。
“只要活着,就会死。”酒吞童子道,“本大爷也一样。只是越是强大,那界限越是模糊,就算是阎魔那个老女人,也逃不过。”
茨木童子露出一丝不解的眼神,他还无法理解死去的意思,坐直了腰盯着酒吞童子童子,想要听他解释更多的关于地府,关于生死,那些自己还尚不能触及的东西。
但是酒吞童子没有继续讨论生或死,他所视的那条界限已经十分的模糊,但是对于茨木童子而言,那还是他现在无法理解的东西。所以他拿着酒壶在茨木童子头顶的角上磕了一下道:“等你走到那一步,地府的来去都是自由的。希望在你不得不去那种地方长住之前还能陪本大爷多喝两杯。”
角上陌生的触感让茨木童子僵了一下,他没习惯这对还没完全生长好的鬼角,
被碰到时候全身有一些别扭,这才注意起自己那对角,稍微仰了一下头,避开了酒壶的碰撞。
感觉到茨木童子的躲避,酒吞童子收回了手,绕有兴趣地看着那对鬼角,从额中冒出来后已经变做了红色。随着年纪增长它可能会变得坚硬,锐利,变成一对美丽的红色的尖角。酒吞童子有些期待它的成型,不知到那时候茨木童子是否也能够将生与死那条线视作无物。
“还没习惯吗,这么长时间了。”酒吞童子哼笑了一声道。
“不去触碰就注意不到。”茨木童子答道,“吾看向水面中的倒影时候它总是模糊的。”
“之前本大爷就想问了,你是为何成为了鬼。”酒吞童子道,“明明你还在眷恋那些东西。”
并非所有的鬼生来就是妖怪,包括酒吞童子自己,他也并非一出生就是鬼。所以他分辨的出茨木童子身上的气息,也是因此找到几分久远到有些陌生的感觉。不过对于由人化鬼的那些家伙们来说,这可以说是一个有些敏感的问题了。没有可怕执念,没有浓烈的恶意,一个好端端的人,就算想,也不可能变化成为鬼怪。
但是茨木童子似乎没有那些执念,要说恶意,他的确不喜欢人类,却也没有到可以称之为“恶”的东西。
仿佛生来他就应该是这样的存在。
茨木童子翻了一下身,在卵石上挪了挪,抬手摸上自己额上生出的鬼角,似乎回忆起一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道:“大概这是我本来的模样,我出生错了地方,现在选择本应该走的道路。”
“你认为,鬼又是什么模样?”酒吞童子看着他道。
虽然酒吞童子只是无意地问出,但是茨木童子开始非常严肃地思考起来。他化为鬼似乎都没有思考过那么多的问题,因为他嗜血,他生来和其他的人不同,成长得极快,力气也非同常人,所以所有人认为他是异类。在感受到恐惧和恶意的驱逐后,他索性抛下了对于人的那些忌惮。
然后他便自然而然地生出了角,长出了锐利的犬齿和指爪。他甚至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想再作为人类被那些冷漠的恶意所包围的时候,自己就不再是个人了。
所以他为什么会化鬼?鬼又是何物?
不过十来岁的年轻的大鬼,竟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强于人类许多的存在。”
半饷,茨木童子才说出了这一句话。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酒吞,似乎想得到一些认可。但是酒吞童子却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声。
同样是从人化而为鬼,酒吞童子却比他要清楚得多。鬼之所以为鬼并非是因为身体强劲或是拥有异术。他放开酒坛,听到那个陶土的罐子摔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他伸手过去,抓住了茨木童子一边的角,将人粗暴地拉扯了过来。
额角一阵的疼痛,茨木童子手上的黑炎立刻扑在了酒吞童子肩上,不过依旧只是打了个空,酒吞童子稳稳地拽着他的角,似笑非笑地对他道:“因为违背人类的常理,因为遵从本性而肆意。所以吾等被称之为鬼。那些被你吞吃入腹的妖鬼不见的强大,鬼并非是多么了不得的东西。”
大概是抓着角让茨木童子感觉到十分不舒服,他很快脱出身来,这才发现酒吞童子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制住他。他这年纪的小子听不进太多的大道理,但是动手总是有效果的。酒吞童子明白太多他不明白的东西了,除了力量,权位,他值得自己去敬仰的东西还有不少。茨木童子心里想道。
他细细思索起酒吞童子那一番话,妖鬼之中没有规矩,所想要对方听从自己的话语,只能去让他服气。
心中隐隐有个答案,但是不敢再轻易地说出口,酒吞童子可能又会发出轻蔑的笑声。
也许这就是差距。茨木童子撇开一些头,免得酒吞童子又顺手抓住自己的角。
“妖鬼死后也会去接收地府的审判吗?”茨木童子又将话题转回去,到他感兴趣的地方。
酒吞童子没有直接回答他,起身提起了地上熄灭的灯笼,在那段只剩下极短的蜡烛的烛芯上划了一道,只见烛芯呲地一声冒出一丝火花来,灯笼里充满了浓郁的红色的瘴气,燃起来的灯芯飘飘忽忽得浮到了中心,发出看似温暖的光线来。
“本大爷是不会接受那个女人的审判的。”酒吞童子把灯笼丢到茨木童子的怀里道。
灯笼散发着一股炙热的气息,茨木童子被烫了一下,但是他发现灯笼上蒙着的布只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布料。茨木童子一下子就理解了这种差距,他的黑炎只要放出一丁点,就会将这脆弱的布匹烧得灰都不剩。
酒吞童子有些得意的勾了一下嘴角道:“酒不是越烈越好的,小子,要是你真的能明白这点,也勉强能配得上和本大爷饮酒聊天了。”
茨木童子抱着灯笼略微点了一下头又道:“在吾之前配得上与你饮酒的是怎样的人?”
这回到酒吞童子略微愣了一下。他看着那鬼泛着金色的眼睛,琢磨不透他到底是为何执着于这一件事,酒吞童子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过这要负什么责任。
可茨木童子严重的欲望却好像要化为实质透出来一样。
他并不陌生那种称之为“喜爱”的情绪,对“崇敬”和“嫉妒”也十分熟悉。不过茨木童子的眼里没有那些负面的东西。他几乎是单纯的一腔热情的想要靠近酒吞童子。这已经让酒吞童子颇为头疼了。但是他看着那双眼睛,说不出太过狠心的话来。
大江山之主也会有心软的时候吗。酒吞童子心中嘲笑自己。这话说出去,恐怕不止大天狗要惊讶得下巴掉下来,也许阎魔那混蛋也少不了拿他开涮的。这也算是他自己造的孽了,等到时候再去地府和那女人斗嘴吧。他随手在茨木童子的头顶拍了两下,看着茨木童子立刻用一只手护住了角,他才收手说道:“没准呢,你可能会是本大爷认可的第一个。”
茨木童子登时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来,若不是还有一份矜持,恐怕他就要扑上来了。酒吞童子退后了一些,发现已经来不及收回这一句话了,只得又补道:“小妖和凡人也有本大爷欣赏的酒友,不过他们还不够格听那些本大爷的故事罢了。你也一样,小鬼。”
茨木童子也露出一个笑容来,道:“吾会成为第一个的。也将是唯一一个。”
酒吞童子哑然失笑,也许对于年轻的鬼来说,这样的狂妄和志气,也是一件好事吧。
他提起另外的灯笼,像之前那样点亮了它,拎起那个长满了利齿的鬼葫芦,低头看着那个抱着灯笼的白发鬼道:“灯笼就给你了。下次再见面希望你能带来些有趣的故事,茨木童子。”
说完他如同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了池塘边上,一点痕迹也没有。茨木童子努力嗅了嗅空气里的气味,只剩下方才的酒液混杂在一起的气味,和手中的灯笼隐约透着酒吞童子的力量。
他感叹了一声,如此的强大,不愧是传说中的大鬼,这样的他,应当是王,百鬼之首。
很快他又反应过来,酒吞童子消失之前似乎叫了自己的名字。茨木童子任然记得那个鬼和自己见面的时候曾说过的话语,他心中又是一阵热血沸腾的感觉。茨木童子从出生起还没感受过如此的快乐,他想要大喊,宣告自己的快意。
不过他没有可以发泄的对象,所以只能够将这种快意藏进心底。
灯笼散发的热度让他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池塘边的一丁点反光都让他感觉世界无比的清晰。茨木童子深吸一口气,愉快的大笑了几声,然后抱着那个灯笼坐在酒吞童子之前坐着的地方,上下翻动着它。
除了里面的妖气,不过就是最为普通的灯笼罢了。
茨木童子伸出一只手来,放在那上面抚摸了一下,动作难得的小心又谨慎,似乎手中拿着的是一片薄薄的冰。他试着像酒吞童子那样,但是只是向里输出了一点妖力,那灯笼的蒙皮上就出现了焦黑的斑点。
他有些泄气,又坐在那儿捣腾了半天,灯笼上一会儿就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黑糊的痕迹。终于算是放弃了,茨木童子把灯笼一丢,躺在卵石上面,突然觉得有一些口渴。
伸手去捞过旁边的酒壶往嘴里面倒,只有一两滴落在他的鼻子上,里面的酒早就被酒吞童子喝了个干净。
他重新坐了起来。又把灯笼捞了回来,提着它也离开了这一处的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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