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子

【酒茨】大江山往事16by吞哥又硬又持久 授权转载

第一章走这里
第二章走这里
第三章走这里
第四章走这里
第五章走这里
第六章走这里
第七章走这里
第八章走这里
第九章走这里
第十章走这里
第十一章走这里
第十二章走这里
第十三章走这里
第十四章走这里
第十五章走这里

作者大大的微博：@吞哥又硬又持久

作者大大说很快要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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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别把死字挂嘴边上。”酒吞童子道，“鬼的生命太长，不如想想怎么让日子过得更快活。”
茨木童子低声嗯了一声。但是他每句话都是发自真心的，他喜欢酒吞童子，为这个男人的魅力所折服，所以他愿意为他献上一切。但是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条强韧的生命。
杯子里的酒被他喝下去了一小半，那种烧喉咙的辛辣没有减少，烧得他内心的渴望更甚。茨木童子突然举起了酒杯，不知道是在像谁宣告道：“吾终有一天，会成为酒吞童子身边唯一一人。”
大概是被他逗笑了，酒吞童子发出轻轻地一声噗的声音，然后往茨木童子蓬乱的白发上拍了一下道：“角都没长好，还敢说大话。”
茨木童子摸了摸自己额上的那对角，它们已经如同春日抽芽的树枝一样，疯狂地在他身上成长起来，一用不了多久，它们会长成锐利而坚硬的角。酒吞童子看着他，目光有些怪异，但是他自己也没有能够注意到。
这小鬼就是怪能讨他喜欢的。酒吞童子心想着，他有足够的时间等，他追上自己，然后像他说的那样伴随自己左右。能和自己把酒言欢，无话不谈。
手中的酒不知不觉就少了一大半了，他看着茨木童子慢慢喝完杯子里的酒，才站起来继续去把他那破房子整理好。酒吞童子看着他逆光的身影，似乎这家伙酒量也变得好了不少。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重新建房，茨木童子轻车熟路地把地上清扫干净，然后将木材用不知道从哪个倒霉鬼那儿夺来的刀劈砍成条。
然后像搭草棚一样开始组装自己的屋子。酒吞童子在一旁看了一半，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拾起一块小石子，往茨木童子后脑勺丢了一下。
茨木童子立刻转过了身，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蠢货，你只会搭草棚吗？”酒吞童子道。
茨木童子唔了一声，然后道：“能遮风避雨便可，吾不会那么复杂的东西。只有吾一人，又实在少有其他器物。”
酒吞童子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觉得果然这家伙还是什么都不懂，让他去学会读书，学会如何活得更舒服，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不知道这小子以前的日子怎么过来的。他只好道：“以前你作为人的时候，别人如何建房，都没有见过吗？”
“吾一直住在窝棚之类的地方…”茨木童子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扭捏，他的确和酒吞童子不一样，那些根本不像人住的地方，却是他曾经的容身之所。所以如今他能够做一个像个人住的屋子的框架，都已经算得上好了。
酒吞童子站了起来，他其实一般不会自己去做这种工作的，他能够支使别的妖怪帮他做，然后自己再随心地添加喜欢的东西。
但是不代表他不会。
“就算是一个人住，也要像些样子吧。”酒吞童子道。
茨木童子楞楞地看着他，虽然知道自己住的地方不成样子，但是没想到酒吞童子居然对比不太高兴。大概是觉得这样自己配不上追随他？茨木童子心想道，也是了，酒吞童子这样的鬼，立于众鬼之上的王，当然要有点气势的。自己若是要追随他，也不能折他面子。
“磨得平整光滑的石料，粘合用的糯米，还有大小相当的竹子。全都去给本大爷找来。”酒吞童子道。
这些东西都是建造一个像样的居所所不能少的，酒吞童子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茨木童子，啧了一声，又道：“听明白了就去做。现在还住在草棚里的蠢货没资格反驳。”
很难想象酒吞童子会指挥这种事，茨木童子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路上随手抓了两个小妖怪帮他办事，报酬是从人类那里弄来的酒和一些闪闪发光的螺钿首饰。
看似不值钱的东西，但是在山中的小妖怪眼里确实非常有价值的。茨木童子也只是离开京都时候随手拿了几个。
有人帮忙材料很快就齐了，有人找来了寄宿于房屋之中的鸣屋，听说茨木童子大人要建房子，他们也不敢怠慢。虽说是快，也花了不少时间。酒吞童子一直没有离开，坐在附近的树上面默默得看着这一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指导这小鬼做这些事情。
只是他想，这没人疼的小鬼，到了本大爷这里，也想对他好一些。
有了帮手这里反而是用不着酒吞童子太啰嗦，他在那慢慢地喝着酒，就和正在看有趣的表演一样，告诉他们那些东西怎么用。茨木童子非常聪明，他很容易就理解了酒吞童子说的话，自己也在那儿充当了半个指挥。
太阳一直到了落山，用糯米浆泥土干草布料和石子捣出来的墙已经压好了，绑上了绳子，这一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等到那些东西干透，才又能进行接下去的工作。
酒吞童子坐在树上一直看着，在那些小妖怪离去后，茨木童子似乎很高兴地在房子的基座之间来回绕了几圈。
然后才抬头去看坐在树上的酒吞童子，大声道：“谢谢！”
酒吞童子哼了一声，对他道：“去京都的时候少做些没用的小把戏，贵族的家中有书。”
“吾愚笨，那些书过于晦涩…读不懂。”茨木童子道。
“上次本大爷给你的条子你倒是能读得好好的，几本书就能难倒你了？”酒吞童子冷笑一声道，“鬼倒是不用像人类那样附庸风雅，只是有些东西，知道得多少，差得太多了。”
“你教训的是。”茨木童子点点头道，“若有不懂…吾可以询问你吗？”
酒吞童子低下头看着那个白发的鬼，那双眼睛中满是真切的热情，叫人难以拒绝。这样的神情对于鬼而言是极为少见的。好比一柄镀了明亮月光的刀子，狠狠地切开了心中冷硬的那种东西，将光都照了进来。
他拒绝不了，便微微点了点头。
那鬼回之以一个笑容对他道：“下次去京都回来，吾定能找到吾在你身边的位置。”
“但愿如此。”酒吞童子淡淡地回道。
这一夜酒吞童子留在了这附近，看了半个晚上的星辰。虽说他不像某些鬼神能够从星象之中读出未来，但是他能够感受到当下的变化。那种对月独饮的寂寞似乎淡了下去，有什么东西正在滋生着，他明白来自于什么，也考虑过那后果。
可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鬼生之漫长，太过于无趣了，不如做一些事情，就算是会后悔的也罢，能让自己有回忆的趣味。他已经认同了茨木童子，想要培养他，让他成为自己的助力。
那几个混蛋大概会笑话他吧，酒吞童子想到了几张可恶的脸。但自己活的好歹比他们有趣得多了。
晨光熹微的时候，酒吞童子跳下树来，茨木童子还睡在那刚铺好的，沾满了露水的基座上，似乎是很舒服的模样，还轻微地打着呼。
酒吞童子摇了摇葫芦，里面还剩下几口酒，他全倒入了给茨木童子的那个酒盏之中。
“让本大爷看看吧，你会成长到什么模样，茨木童子。”酒吞童子蹲在他的面前轻声道。
那只鬼身上已经褪去了人类的气味了，身上沾满了大江山的草露，很快也许就会看到他的变化。酒吞童子在心中期待着，起身又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吞童子的一席话语对茨木童子有了些作用，他好像收敛了一些性子。
这些日子茨木童子没再叫嚷着打打杀杀，老老实实地听着那些寄宿于房屋之中的妖怪给他的建议。将自己那居所重新地好好打造一番。
他又隔着几日去了京都城中，一边寻擅长缝纫之人，一边混入工匠家中，看他们漆柱画梁。
若是从前，他大概多看一眼，就要被踢打出门，如今能够坐在这儿大肆观看有一种解气的感觉。再说了这皇宫的工匠技术可是比曾经小县里的好的多。他找到了其中的乐趣，便不再每天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去惹是生非。
茨木童子已是一个大妖怪了，不再是那个任由人欺辱的孩童。无需拼命向人宣告，向人证明他的凶狠和力量。他自己心中这么说道，他固然还不够强大，但是他明白自己身上的改变，若要变得如同酒吞童子那一般，一味的蛮力是行不通的。
他在京都之中观看了两日，弄到一些工匠漆色用的颜料，装饰自己的屋子。此时小妖们已经帮茨木童子将他的屋子完成了大的构架，只差防水和装潢，便能够将家具搬进去好好地在里面做一场美梦。
茨木童子从京都回来，拎了一些东西，见着这房子自己心中也颇为欢喜，从身上的布包中翻出来一些东西，向那屋子叫到：“鸣屋！”
两只鸣屋出现在了屋顶上，像他们这样的妖怪是没有专门属于自己的名字的。一呼唤鸣屋，他们都会探出头来。
虽然对茨木童子心生畏惧，但是见得他开心的表情，也知道无性命之虞，便打了个滚，落在地上。
茨木童子拿了两支精致的簪子出来，两个鸣屋见了这东西，眼神一亮。然后簪子被放在了他们手上。接了这漂亮的礼物，鸣屋们对视了一眼，心中突然觉得这茨木童子是有些变了。
茨木童子看了鸣屋一会儿，突然想起来道：“你们经常居在屋梁之上，知道这京都城内有擅长做衣袍的人吗？”
两个鸣屋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茨木童子找这样的人做什么。他们思考了一下，一人一句道：“最漂亮的房子里的人做的衣服最好看。”
“那是宫殿，他们做的衣服最好看。”
“但是茨木童子大人进不去。”
“白粉婆婆她有好看的衣服。”
“那都是女孩子穿的衣服，茨木童子大人穿不上的。”
两个鸣屋叽叽喳喳的叫了半天，也没得出一个结论来。茨木童子知道估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放下手中的颜料，去屋子后搬出自己的箱子，将那几匹漂亮的布找了出来，然后丢到鸣屋们的手中。
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得欢的鸣屋突然吓了一跳，拿起来才发现是手感极好的绢布，惊奇地看向了茨木童子。
“拿着这布，找一个能给吾做衣服的人。”茨木童子道，“我对这些东西不熟悉。”
鸣屋同时面对面的转就过去，碰了一下对方的角，细声细气地说了一些什么，然后看到茨木童子放了一个竹编的小盒子在他们面前。
“拿了报酬就去做。”茨木童子道，“一般都是这么做的吧。”
那盒子里面是精致的糯米糕点，鸣屋们耳朵抖了抖，接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布，一下消失在林子中。
他们差点忘了，茨木童子还是那个有些不讲理的大妖怪。现在懂得了这些礼数过程，却也改不了他的性格。
茨木童子在铺好了地板的屋子里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来了半本残破的诗集。这不知道是哪个落魄的贵族自己手抄的，他用了两壶好酒换了过来。
酒吞童子让他多看看书，他也照做，虽然读不懂上面的意思，却也强行的铺翻看。
很快地，在他来往于京都搜寻建筑房子的信息，努力去读费解的书籍的安静的日子里面，他的这座屋子，快要完成了。
他给自己做了一个小院子，像是学习风雅一样地用石头，铺出一块小的景致，又引来河里的水流过。
乍一看倒是有一些模样了。
他感觉到一丝自豪，这下子他便扎根在了这座山上。拥有了真正属于他的“家”。酒吞童子收留了他。给予他了诸多的帮助，才拥有了这个家。茨木童子心想着，他一定要好好地感谢酒吞童子，邀他去一处舒适的地方饮酒，拿来京都之中最好的酒，最好的食物，请他来品尝，然后述说自己对酒吞童子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