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子

写得稀烂,更新还慢,活该多年老透明

【瓶邪817发糖组】张家夏令营

张家夏令营

回笼觉时最讨厌的东西莫过于催命一样的电话铃声了。我本来不想理会,无奈闷油瓶的这个由我亲自设置的铃声特别魔音穿耳,听一会儿就会暴躁。没奈何,我只能一边嘟哝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边去拿手机,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孙子来的电话。

一看屏幕我就乐了,扭头问刚才肯定醒了在装睡的闷油瓶,“是张海客,接不接?”

闷油瓶点了点头,没有丝毫要从被窝里出来的意思。我抬头看了眼空调,温度是打得太低了点,闷油瓶这个人在环境温度很低的情况下,身体会自动调节到最节能的状态,当然他要恢复也是很快的,只不过现在丫和我过得太久,也学会了犯懒,偶尔来一次看着还挺有趣的。

我把温度调高,顺手接了电话,对面的张海客可能是等得急了,上来就喊:“族长!江湖救急啊!”

把手机拿得远了点打开外放,我懒洋洋地说道:“你这么大声音干什么,你族长还没老到耳背的年纪。”

“吴邪?!”张海客可能没想到是我接的,愣是噎得半会儿没说出来话,“你……算了,族长在吗?麻烦你把电话给他……”

我一下子打断他,“他在我身边,你说吧,公放着呢。”

闷油瓶还配合地出声表示自己确实在,温度调高后他的懒劲儿也过去了,现在正在勤劳地叠毛巾被,懒洋洋的样子只持续了一分钟不到,真有点可惜。

张海客又噎了一下,但是他也毫无办法,只能说:“吴邪,这是我们张家内部的事情……”

“说。”闷油瓶远远地说道,声音不大,但足够对面听清楚。

“是,族长。”张海客无可奈何地说道,“是关于上次的事情,就是张家夏令营那件事,有些个年轻的小孩不听话。”

我插嘴道:“不听话,就把他们打服呗。”

张海客的声音有一丝尴尬,“这些小孩儿身手非常好,打是打了,但就是不服。他们说夏令营的项目太没有挑战性,要去实战。”

“其实一些难度没那么高的地方他们都去过了,难度太高的地方又不能贸然就让几个小毛孩子过去,即使是大人跟着,也难免会出意想不到的状况,现在培养出一波年轻人不容易,和以往的年代不能比了。”

“所以呢,你是想干什么?请你们退休的老族长出山给屁孩子出题吗?”

“你刚才不是还说他没老吗……咳,你猜得差不多。这些逼孩子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本家的族长还活在世上的消息,吵着要请族长试试他们的身手……”

我一乐,“张先生你这话说的,你难道还不够他们练的?怎么还需要我们小哥?”

张海客的声音终于绷不住了,“实话跟你说吧,他们带头的小孩儿,虽然今年才十七岁,但我是真的打不过。我意思是,如果不想杀了他,单纯从身手上论较,不然我有一百种让他马上断气的办法,可我根本不可能那么做。”

“十七岁也不算小了。黎簇当年打生打死的时候也十七岁,不是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十七岁的雨季最是闹心……”

“我没听过这种老话。吴邪你先别急着回味过去,”张海客忙道,“你看,我这心急火燎的呢!”

我道:“这事情好办。不就是想受打击吗,年轻人不多见点世面是不会成长的,早点让他们知道世界上有天花板这种事情,就不会闹着搞事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又得麻烦族长出马了。”张海客的声音轻松了很多,看来是觉得任务完成了。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他是你们族长就能自降身价给族里的小鬼头当靶子了?我也不慌,趁他这口气完全松下来才道:“好说,咱们老规矩办事,钱人两讫,看在老朋友的面上,给你打九五折。”

今天早上张海客就不该给我打电话,这才几分钟他都噎了三次了,再开口时他满嗓子的难以置信,“还、还要钱?”

我悠哉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电子烟抽上,“不然呢?你们族长的身价就这么低,随便就能给分家的熊孩子打着玩?”

张海客急了:“你注意用词!我那是请!请族长降尊纡贵来教导不成器的后进子弟,怎么就是玩了?”

“那你就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打电话给我。”我不理他,说着就挂了电话。全程闷油瓶都在,但是他毫无表示,看来是不怎么在意。

过了一分钟,张海客又打了过来,语气平静了许多,“刚才是我不懂事,太得意忘形了。吴老板,一切都按你说的。我等会把行程发过来,麻烦帮我转交族长。”

中午的时候张海客才把行程表传了过来,怕不是临时赶制了一份,之前的行程说不定还需要闷油瓶自己去他们那个什么夏令营。这顿威风让我杀了杀还是很管用的,起码我在文档里没看到什么让我一瞧就想再多要点孝敬的内容。

“夏令营杭州分组,”我念了一遍标题,“在杭州好,这时节正是最热的时候,马路上足足有六十度,鞋底一踩都起烟儿。我看也不用别的训练项目,找个杭州六环外的相对人少的大马路上封锁一段,就练坐功,下午两点到四点,保准回来都冒着浑身的焦香。”

闷油瓶不置可否,拍拍我肩膀让我从电脑前起来,切换了输入法,开始往文档里敲字。我看着他一分钟少说一百五的速度感觉有点不适应,丫学东西也太快了,我当年为学个五笔掉尽眉毛,现在也都忘了差不多,日常就用全拼,就是现在重新去学,怎么也得三五天,而他只用一天就记住了全部字根,打字速度更是从一指禅快速提升到十指如飞,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在他身后看着他上下添了将近两千字进去,全部是对训练内容的修改,有些他们张家内部的暗语或者简称我不太懂,但大部分的内容我还是能看得出来有多变态的。这只是个夏令营吧,有必要这么摧残这些花季雨季的少年少女们吗?我趴在闷油瓶肩膀上,冲他耳朵边说道:“太狠了,客官轻点啊。”

闷油瓶头都没回,“本家的训练要严苛得多。”

合着还是阉割版,那你以前受的教育得多残酷。我来了兴趣,也在一旁出谋划策,贡献了好几个点子。

时间很快过去,这天一大早,我铺子外就集合了一大群姓张的,加起来足有二十个,个个精神十足人高马大,装备也精良得很,看来在海外发展得着实不错,堪称风生水起。

为首的人正是前几天通话过的张海客,他摘下墨镜,神情严肃地走进我的铺子,对在坐在大厅正中太师椅上的闷油瓶作了个抱手揖,然后双手奉上了一份单子。

“族长,吴老板,这是手下人的一点孝敬,也是赔礼,本来我们不该打扰您的清修。”

我示意王盟接过来,拿到手一看,在心里大致清点了一番,我笑了笑:“张先生客气了。你们族长私底下对我说,你是个懂道理会办事的人,确实名副其实。”

张海客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下,看来是对我说的“族长私下说”持有保留意见,不过管他呢,这份礼单确实心意达到了,我也没道理一直横在他们的内务之间。其实还是我脾气好,要是胖子这会儿在杭州,他非得损得张海客没脸上门不可。

接下来的事情我好好当个旁观人就行了。闷油瓶这个人不怎么爱计较,但是想从他身上讨到什么便宜也不那么容易,他给张海客改的那份夏令营行程里,指明了全部项目要达到及格才有来面见他的资格。这么一筛选,把狂气得不行的海外小张们结结实实地过了一遍水,留下来的金子比之前少了四分之三还多。原本不服气的孩子们大概有四十几个,能来这里的只有这么金贵的十个人。

我拿眼睛一扫,就能看出张海客说的那个为头的小孩子就在里面,这一群人里数他神情最倨傲,位置站得比别的小张孩儿们都靠前,见到闷油瓶时的反应也更大。

这回来的几个中年模样的张家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可比后生们淡定多了,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出来想法。我有理由相信他们只要一动手,就能把这十个小张干掉,不然放十个炮仗一样的危险份子在外走,是谁也不放心。

我打量张家阵容的同时,张海客和闷油瓶的简单会谈也结束了。闷油瓶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平静,我总感觉在他眼里,我们可能都是幼儿园的小屁孩,各种心思各种手段都无所遁形。

张海客走到门外说了一句什么,外头大太阳底下照美黑的十几个海外张鱼贯进入了我的铺子,不一会儿就挤得满满当当。

二十号人一起鞠躬的样子看起来还是挺壮观的,尤其是在这么狭小的铺子当中。我看到有几个小张在低着头的过程中不够沉稳,一直试图偏头拿余光去扫闷油瓶。没规矩的小鬼,我刚要说话,几声微小的啪啪声已经先响了起来。是张海客的手段,他不知用了什么东西给了几人后脑勺一人一下,动静不大,闷油瓶连眼皮都没抬。

行完礼后,海外张们又依次退出了铺子在外等候,只留下张海客在铺子里。闷油瓶站了起来,向我这边看了一眼。我领会精神,嘱咐了王盟一声,和闷油瓶并排往外走。

一个中年张看到我也做出一副要跟着的样子,脸上的淡定有点绷不住,刚想说什么,被张海客一个眼神制止了。

夏令营的场地是我代为选定的,其实就是一个私人健身会所,因为有很大的空地才让我相中。租金自然是张海客掏的,我掏的是自己的人情面子。

时间是三天两夜,在这三个二十四小时之内,十个小张要一一通过由闷油瓶亲自设置下的关卡,一天内用时最短的那个,可以获得向闷油瓶挑战一次的机会,挑战内容由小张自己来定,闷油瓶迎战。一天内可以重复完成关卡,重复挑战。

这个任务听起来好像闷油瓶会很忙,实际上我们屁事没有,在空调房里愉快地吹了八小时的空调,才有第一个挑战者敲响门外的铜锣。

我跟着闷油瓶出去看热闹,拔得头筹的人果然是那个为首的小张,他身后跟着一个一脸冷漠的十六岁上下的女孩子,听旁边守锣的人说,这两个孩子一前一后通过了关卡,时间差值不超过一分钟,所以可以认为是同时完成,都具有向闷油瓶挑战的资格。

闷油瓶没什么异议,两个孩子可能也是商量好了,一致说要求和闷油瓶对打。头领那个男孩面上很是谦逊,口气却很狂妄,说自己年少轻狂不懂事,一会儿拳脚重了点,希望族长不要介意。

嫩,还是嫩,你们族长多大年纪了,还会被这种话激发什么性子?那还不如我来。

果然闷油瓶根本毫无表示,只是示意可以开始了。

女孩子道了一声得罪,忽然一矮身子,直接在我们面前消失了。等我想去找她的踪影的时候,发现头领男孩也不见了。当初那个初一十五叫被我喊师傅的黑眼镜曾经说过,我最得他真传的就是这双能看得到残影的眼睛,既然我看不清他们的动作,那就证明这两个孩子确实非常厉害。

但闷油瓶根本就没动,他只是在那里站着,周围就好像筑起了一堵高墙,两个孩子现出身形后的攻势非常猛烈,他几乎不还手,只是偶尔抬手拨一下其中一个孩子的脚或者胳膊。

时间过去五分钟后,两个孩子高速行进的身形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他们同时喊了一声哎呦,捂着头停了下来。

女孩子的脸涨得通红,狠狠地瞪了男孩一眼,冲闷油瓶鞠了一躬转身就走。男孩则揉了揉头上的包,苦笑着说:“我们果然还是差得远,连让您动一下脚的资格都没有。”他也向闷油瓶鞠了一躬,扭头去追那个女孩子去了。

张海客刚才一言不发,这会解气一样地吐了口气:“早跟他说还早一百年呢!”

我心想,可不是一百年嘛。

第二天第三天的优胜挑战者还都是这对小男女,知道自己的身手比起来闷油瓶简直不值一提,就想了稀样儿来挑战。第二天上午是请闷油瓶自己过一遍关卡,算上来回场地的时间,闷油瓶一共花了半小时,比小男女今天还算进步了的五个小时早了太多。下午这对小朋友又缠着闷油瓶默写他们张家的什么文,全文总长四万三,光是写下来都要花几个钟头,闷油瓶是无所谓,我们这些看官都觉得时间太长了熬不住,最后换成了几十道完形填空。

第三天上午的挑战还是打斗,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满张海客一直在旁边看自己的好戏,领头男孩这次要求闷油瓶现场教张海客一招,让张海客就在这一招内打倒自己和妹妹。张海客并没有被戏弄的气愤,反倒有点兴奋,他从小还是很向往本家的教导的,能亲自接受族长的指教,哪怕只有一招,那也受用不尽了。

闷油瓶想了想,对张海客说了一句话,比划了一式,然后就走回了屋子里,仿佛对比试结果很有信心。

张海客自己都不是很有信心,他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又原地按样比划了几下,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对两兄妹说让他们一起上。

我是没想出什么名堂,总之张海客用这招制住了两兄妹,两个孩子开始还有点不服气,张海客笑了一声,“族长只对我说了四个字,看碟下菜。就这四个字,已经解开我不少困惑了,臭小子,你以后再想打倒我,可就不容易了。”

男孩子还想说什么,女孩子拉了他一把,小声说:“海伯伯说的是,以前他不会拿杀人的招式用在切磋上,现在他学会了,你可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了。”

下午的时候就是最后一场挑战,说实话,这场戏还挺精彩的,我看得津津有味,还真有点舍不得就这么结束。这次兄妹俩过关卡的时间格外地短,只有四个小时,大概已经是现阶段的极限了。他们两个一路上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我还在想这两个小孩这次会带来什么有趣的挑战项目,就看到两个人在商量的同时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背后一凉,怎么,要算计我?好像挑战项目里确实也没说不能连带别人,上午不就是用了张海客一回吗?这是看我也一直闲着,还不是姓张的,要拿我开口吗?

嘿嘿,那你们可得多想点,我吴邪也不是白浪这么多年的。

等二人商量好,一起站在我面前,领头男孩笑嘻嘻地对闷油瓶说:“族长,这几天我们输得心服口服,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招了,就临时凑了一个。”

闷油瓶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的动作眼神,说道:“吴邪不行。”

“不是不是,”张妹妹摇了摇头,本来冷淡的脸上有了一丝少女的活气,“我们是想问问,吴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参与我们内部的训练?”

闷油瓶沉默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看得孩子们都有点哆嗦了,才道:“这是你们的挑战?”

俩孩子点点头。

“他是押灵人。”闷油瓶说道。

张海客第一个叫了起来,“族长?这不可能,他不姓张!”

两兄妹倒是一副了然的表情,“我们没有别的挑战了,族长,以后还能再见到您吗?”没等闷油瓶回答,两个孩子又自问自答,“等到我们像海客伯父那样的程度大概就行了吧!这几天非常谢谢您!”

他们又转向我,笑嘻嘻道:“也谢谢吴老板!”说完两兄妹就离开了。

张海客还在那纠结,闷油瓶已经站了起来往外走了,我当着人面不好问他,但按照起灵人和押灵人名字上的对称,这说不定是张家一个个不得了的职位。

回去的路上,我终于忍不住问了闷油瓶,还猜测了几个可能性,没想到闷油瓶说押灵人就是起灵人遭遇不测时,给起灵人送终的。

我有点不忿,“那我不就跟你……跟你儿子一样啦?”

闷油瓶开着车,目不斜视,“你进过张家古楼,应该看见过合葬棺。”他说,“押灵人多半是起灵人的配偶,不是子孙。”

原来是这个意思,我嘿嘿一乐,趁着路上人不多,向驾驶座凑了过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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