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子

【酒茨】大江山往事08by吞哥又硬又持久 授权转载

第一章走这里
第二章走这里
第三章走这里
第四章走这里
第五章走这里
第六章走这里
第七章走这里

作者大大的微博：@吞哥又硬又持久

祭典过去没几天，山中的妖怪一个两个都醉醺醺地四处趴着。茨木童子懒得找一群醉鬼的麻烦，它们身上的酒气阻挡了茨木童子的嗅觉。那天酒吞童子给他喝的酒的味道他还记得，酒吞自己身上也常年浸染着那股气味，和妖气不太一样。神酒的味道要特别许多，茨木 童子发现自己可以在林子里寻找到这种气味。
但是现在那种气味变得混乱起来了，这让他感觉到非常的烦躁。他失去了神酒指引的方向，漫无目的地在山里面逛着。他想着去挑衅某一些让他心烦意乱的妖怪，但是对他来说的确还是太弱了。
可能是因为天生就有强大的力量，茨木童子多少是有一些傲慢的。他眼中唯一的强者只有酒吞童子，可惜现在他还是找不到神酒的味道。酒吞童子每次离开都不会刻意隐藏，但是茨木童子感觉到了这种差距，他还差得远。
山坳里有个水潭，水是活的，非常干净，茨木童子顺着那清凉的气味走了过去，山中浓重的酒味一下就淡了许多。他想用那水涮洗一下自己，把那一股混杂的气味都洗净了。
潭水非常清澈，四周都是卵石，应该是有心的妖怪专门堆砌过。茨木童子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水中住着几个小鱼虾所化的妖怪。茨木童子和他们打了一架，顺带吃了一顿烤的有点过了的鱼。再之后水中没有妖怪居住了，茨木童子不关心这些，他只知道若是阻拦他，用拳头说话。妖怪之间因为力量差距相互吞噬是极为常见的，谁也不会关心这里多了少了谁。茨木童子虽然不屑于吞噬大量小妖提升已经力量的办法，但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他不会客气这点。
再说了，那些长在潭中的鱼虾，味道也不差。
他摸到了潭水边，突然听到了水声的响动。有什么东西在水里面？他迟疑了一下，靠近那汪潭水，突然看到了正在水中站着的人。大概是水的阻拦，茨木童子竟然没有嗅到神酒和他的妖气的味道。
酒吞童子的衣服全都抛在石头上，还有那个装满了神酒的鬼葫芦。他把头发解开了，看起来和往常有些不一样。手中拿着一个竹瓢装了水，从头上往下浇下去。茨木童子很难掩饰自己的激动，但是他不知道如何与酒吞童子打这个招呼。毕竟这时候若是上去讨打，大概酒吞童子真的会把自己打得半死。他喜欢与强者战斗，但是不代表他是个没事找事的主儿。
至少在酒吞童子沐浴的时候，他不会直接上去打一架。
想了半天，茨木童子选择释放出自己的妖气，告诉他自己在这里。
但是他靠近的时候，酒吞童子还是一股子地舀水到身上，根本没有回头看他。
茨木童子想了想，他应该是知道自己来了的，找不到什么开口的话题，他在水边的石头上踩来踩去，蹲坐了好一会儿后。才看到酒吞童子拢了拢湿了水变得服帖了很多的红发转头看向自己。
“你来这里，不会是专门看本大爷洗澡的吧？”酒吞童子道。
“正好想到这边沐浴，看到你先用了。所以吾在等。”茨木童子道。
酒吞童子觉得有些好笑。这水潭不小，又不是木桶，难不成还容不下两个人一起在里面？可要说偷窥，也没见过像茨木童子这么明目张胆的。他把那舀水的竹瓢往岸上用力一丢，茨木童子正好接在了手里头。然后便听到酒吞童子对他道：“这么大的水潭，多你一个不多。”
接收到了邀请，茨木童子也不再客气，三五下把身上的衣物脱了个干净，也一同下到水中去。初春的潭水有些冷，不过对于鬼来说倒是没有多大影响。他慢慢地走到水潭中央没过胸口的位置，到了酒吞童子的旁边。
虽说酒吞童子常年穿着放荡不羁，从不用衣物掩饰身上强有力的线条，但是看他全身赤裸地模样倒还是第一回。茨木童子下意识地就将目光黏了上去，似要把酒吞童子的身体从头到脚都仔细地观赏上一遍。包括隐在水下双腿之间男性的部分。茨木童子心里头感慨，这个男人果然从头到脚都是如此的完美。
他正想更仔细地看，酒吞童子转了过去，继续舀起水淋浴。那些隐藏在水下的线条瞬间被水花打散，茨木童子只得放弃，开始往脸上扑水。
茨木童子的头发有些蓬乱，他很少用心去打理，即使曾经是人类的时候作为理发店的学徒。每次清洗都看起来更像是一场斗争，将那些倦翘起来的头发理顺，经常弄得他不得不抓下来大把断发。所幸鬼的发生长很快，就算今日全都剃光了，明日也能够到肩膀的长度。这就让茨木童子更加肆无忌惮。
那些抓断打结的毛发，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灰。酒吞童子在一旁看着他粗鲁的洗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他把头发拢了一下，搭在一边，然后上了岸。茨木童子还在和自己的头发做着斗争，突然感觉头被一物击中。然后落入了水中。
他立刻回过头去查看，反手一捞，抓住一把木脊铁齿的梳子。酒吞童子站在岸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小子，是不是没人告诉过你怎么照顾自己。”
茨木童子思索起来，虽说他也没有受过多大的虐待，更多的却是一种无视和冷眼，的确是从来没有人照顾过他。从他有记忆起，还应当是个奶娃的他，只能自己抓着勺子将那糙米的粥往嘴里送。
所以他才会如此迅速的长大，变成如今的体型。因为没有人会多分一分关切给他。
一时之间他有些感动起来，搓了搓鼻子道：“谢谢。”
酒吞童子没再看他，自顾自地捡起衣物开始往身上穿戴。他本来不想去照顾这么个烦人的小鬼，但是大概是孽缘，他总能让酒吞童子产生一丝奇妙的温情。大概是入了眼了，酒吞童子心想道，或许那也不是多坏的事情。
茨木童子在水中梳洗完了，难得将头发仔仔细细地理了一遍。他重新爬上岸，拧干头发上的水，然后一丝不挂得坐在阳光照的到的地方将自己晒干一些。这就好比野兽一样的生活方式，酒吞童子不知道这小子离开了人群平常里都是怎么过的生活，但是看上去的确是不太好。多少作为鬼，也不应该是如此的。
等到茨木童子差不多把身上蒸干了，准备拿起衣服，酒吞童子动了动，把他那身衣服提了起来甩给他道：“爱宕山有一铸匠。最好你能弄一身像样一些的衣服，别让人说我大江山的鬼就是这副模样。”
茨木童子听了这话，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酒吞童子说得有道理，他应该弄一身像模像样的盔甲。不过那些擅长锻造且能够让像酒吞童子这样的大鬼看得上眼的，多半都有些不好招惹。茨木童子心想着这可能是酒吞童子对他的一个考验。若真是如此，自己更该将这件事做得漂亮一些。
他把那身没几天又被弄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套上，突然听到酒吞童子疑惑地嗯了一声。茨木童子往他那边看过去，酒吞童子一只手放在潭水里拨了一下，然后又收了回来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没了？”
但是茨木童子还是能够清楚的听到他疑惑的声音，问道：“丢了什么东西吗？”
酒吞童子摆摆手道：“住在这里的鱼妖。还算是会服侍人。看来是被吃了。”
潭水中的妖怪？茨木童子愣了一下神，他倒是真的知道那些妖怪去了什么地方。不过没想到这些家伙给能给来此处沐浴的酒吞倒酒的作用。吃了这些家伙便少了服侍的人，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道：“吾来替代一下吧。那些鱼妖…”
话说一半茨木童子顿了顿。酒吞童子预感到了一些什么，奇怪地看着他。然后见他指了指自己继续道：“已经被我吃了。”
酒吞童子不怒反笑，问道：“好吃吗？”
茨木童子下意识地回忆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潭水里那些活的滋润的鱼虾味道还是挺肥美的。
这让酒吞童子觉得更加好玩了，妖怪互食是极为常见的，但是像茨木童子这样的妖怪吃了这些小角色也不会有多大的作用。恐怕那就是一顿意外的晚饭。居然将那些妖怪吃了个干净。酒吞童子起了一点逗他的心思道：“本大爷还想着下酒菜有了着落。结果让你偷吃了。”
茨木童子一听，转身又要脱了衣服下水去，潭水里还有不少的鱼，抓上来一两条不是难事。可他刚要下潭中，酒吞童子抬脚一勾，将他绊了个踉跄，差点载进水里，阻止了他下去抓鱼。
“行了。本大爷今天酒带的不多，一会儿回去了。”酒吞童子道，“你识字吗？”
不知道为何酒吞童子突然这么问，茨木童子摇了摇头道：“要我读什么东西吗？”
酒吞童子想了想，这家伙出现时候穿得邋遢，又不像个娇生惯养的少爷那般在山中还会注意形象，多半以前也没有人教过他学字。不会识字也在意料之内。妖怪之中识字的不少，到时候抓一个谁让他教一教，免得这小子总是抓着自己只想到打打杀杀。
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派的上用场的手下，一个能够和自己饮酒作乐的友人。而不是一个麻烦的小鬼。
只是这些都需要他自己去一点一点地培养起来。
起了这点心思，酒吞童子摸出一块布面上书写的经书，他曾经离开自己作为人类时候所在的庙宇时候带在身上，还保存得不错。虽说不值几个钱，酒吞童子却还是喜欢自己当时抄下的这一篇字的。他还在上面写下了自己成为鬼的时候的名字。
他把那一块没写多少字的东西抛给茨木，用妖力在上面下了一个咒，镌刻进了一些新的内容。
已经泛黄的白麻布在空中打了个旋，像个蝴蝶一样飘到了茨木童子手里面，酒吞指了指那片布道：“下次还想找本大爷用那东西。”
说完他突然看到茨木童子拎起那张撰写了经文的布片嗅了嗅，以为上面会残留着酒吞的气味。但是上面没有任何的气味，包括常年跟在酒吞童子身边的神酒的气味。酒吞童子也不管他怎么去理解，将已经快被妖气蒸干的头发随性地用绳子扎了一下，抬手让那张着利齿随时想咬茨木童子一口的鬼葫芦浮了起来，如同挂在他身上一样跟在了后面。
随后摆摆手，走了。
茨木童子拎着那块布左右看了看，实在是不知道酒吞童子做了什么将它的气味掩盖得一干二净。大概本就不是打算让他和兽类一般追踪，或许上面的字有他要的东西，所以酒吞童子才问他是否识字。
这倒是让他感觉到一些难办。曾经只是作为一个剃头匠的学徒的他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些文字的，他亦不知道这些字有谁能读，或许又得去人类的村落，逼迫他们告诉自己上面写的内容？
不管茨木童子打算怎么做，酒吞童子也没有多再给一些提示。这符合酒吞童子一贯的怕麻烦的作风，但是若熟悉酒吞童子的人又会明白，他这是自己把麻烦往身上揽了。大概会觉得他是日子过得太无聊了，这样打发一下时间。
不管如何，这都不会影响到茨木童子的积极性。他握着那片薄薄的布片自言自语道：“我会找到你的。”
他有一种直觉，酒吞童子很快就会认同他了。不会再过多久，也许就是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
不过在此之前，茨木童子心想道，他应该去“拜访”一下酒吞童子所说的在爱宕山里善于锻造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