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子

【酒茨】大江山往事14by吞哥又硬又持久 授权转载

第一章走这里
第二章走这里
第三章走这里
第四章走这里
第五章走这里
第六章走这里
第七章走这里
第八章走这里
第九章走这里
第十章走这里
第十一章走这里
第十二章走这里
第十三章走这里

作者大大的微博：@吞哥又硬又持久

大概是感觉到那种差距，茨木童子难得安静了下来。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试图去挑战那些传闻中强大的家伙们，安静的异常。这对居住在山腰之中的妖怪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至少完全不用担心出门便碰到那大鬼不讲道理得上来就要求与他一战。

　　那鬼的黑炎并不是寻常的妖怪能承受得起的。

　　被其他的妖怪所杀然后吞食，都是习以为常的，所以他们见到茨木童子恨不得都绕道走。现在算是得了几分清净。又有妖怪所心中不安，怕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可谁也没有敢去接近那只鬼的住所。

　　又过了一个月，岩鬼如约将茨木童子所要的盔甲锻了出来，他也是饱受茨木童子好战的性格所困，也是一点也不想再多去接触那家伙。这幅盔甲锻出后，急忙差遣了两个闲的无事的小妖怪送过去。

　　那俩小妖怪都是人类废弃之物所化的附丧神，刚有这肉身不久，可也是听得茨木童子的威名，百般不情愿。岩鬼咧开一口被硫磺熏得发黑的牙威胁要吃了它们，这才战战兢兢地将那一大个包裹背起来匆匆赶往酒吞童子的地界去。

　　见那俩送货的小妖走远了，岩鬼这才歇了一口气下来，突然又感觉到一丝心痛起来。他打这幅盔甲花了不少的心思，铸出那一日他甚至想过干脆自己留下。可又想到茨木童子那个脾性，又听闻他是得了那酒吞童子的照料的主儿，岩鬼自知完全惹不起。只得好好地送过去了。他望着收拾起的破屋，挠了挠肚子，叹了口气拎上包袱离去了。

　　岩鬼觉得这处已经是待不住了。

　　再说那俩小妖怪，一个是破旧的纸伞所化，另一个是贮水的陶土罐破了一个大洞，这俩一跌一撞地问询到茨木童子的局所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好几日。

　　茨木童子所居住的那个破屋子，已经被他来来回回翻修了几十次，终于是有一点人能住的屋子的构架了，虽然妖怪并不一定需要住这样的屋子里，虽然一个山洞都能够过上几十几百年的。不管是他受了酒吞童子的指引还是自己所希望有个舒适的居所，那茅草的屋顶总算是多了两块木头遮雨。

　　在这两个刚化形的附丧神眼中这也算得一处不错的住所了。他们站在远处小声地议论着，如果放下包袱就跑，应该是不会被吃掉的。

　　就当他们吵着谁去将装着盔甲的包袱放过去准备抓阄的时候，突然看到那房子被一阵黑色的炎浪冲破，两个小妖吓了一跳，立刻躲在了树后。

　　那炎浪很快就消失了，但是那看起来还不错的茅草屋也化为了灰烬。茨木童子盘腿坐在那一地的废墟之中露出一丝懊恼的眼神。然后他很快察觉到了远处树后面的动静。他心情不太好，连站起身找麻烦都懒得，只是像那边投去一个炎球。

　　挡在伞妖前面两个成年男子合抱粗细的大树立刻断倒下来，伞妖抛下了包裹，跌跌撞撞地逃窜了出去，剩下那陶罐妖怪尖叫了一声，往后打了两个滚，卡在了石头上面。茨木童子露出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孩童的表情来，这让他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他好像天生就充满了一种破坏力，学不来像酒吞童子那样将力量收放自如。他自觉得是修炼得不够，可是努力却见不到半点成效。他为此有些恼火。不过现在有些让他分心的东西，大概能让他心情稍微好一些。

　　陶罐妖怪像个达摩一样在石头缝中间晃动了几下，突然头上投下来一个黑影，茨木童子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道：“像你这样的家伙，也想要挑战吾吗？”

　　连完整的人身都幻化不出来的陶罐差点被吓破了胆，猛烈得摇晃着想要爬起来。茨木童子饶有兴趣地瞧着这小妖怪，看他半天都没能爬起来，茨木童子这才弯腰提抓住了罐沿，将他整个提了起来。

　　这么个破罐子要是平日里，像茨木童子这样的大妖怪都不会多看一眼。就像人类遗弃它们一样，既不能作为仆从，也不好吃。但是茨木童子却对这些东西觉得有些意思，他见过许多的妖怪，也有这样的附丧神。它们总是形态各异，茨木童子有时候会想，多年后自己用过的锅碗瓢盆会不会也这样变成可以独立行走的怪东西。

　　陶罐妖一不小心直视了茨木童子的眼睛，差点吓破了胆，如果他有那样的东西的话。

　　茨木童子咧出一口白牙，威胁道：“你倒是有些勇气到吾面前来。也不是不能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这一下陶罐妖彻底吓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身子在茨木童子手里发着抖。像这样的附丧神大多都不是什么多强大的存在，想要将它们捏碎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使劲的在那只鬼爪上晃了两下，看起来颇为滑稽。

　　“给你一个机会，来这里做什么的？”茨木童子又道。

　　得了开嘴的机会，陶罐妖怪立刻指着地上的包袱，竭尽全力地大喊道：“岩鬼大人让我们把这些东西送到茨木童子大人的住所，我们就来了。并不是要挑战大人您的威严！”

　　茨木童子低嗯了一声，顿时觉得有些无趣，将那个陶罐随手倒扣在了树枝上，然后蹲下去捡起那个一层一层用布料装好的东西。

　　拆开外面的布，里面是精细打磨过的松木箱子装着的沉重的物件。箱子面上还有一些绘着异兽的漆画，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华贵的感觉。茨木童子解开了上面用女性的发丝编成的绳子，那些绳子仿佛蛇一样的从他手心之中滑了出去，窜进了地里面。

　　他嫌恶的皱了皱眉，神经质地在箱子上抹了一把手，才去扳开雕刻得十分精致的兽头扣锁。

　　箱子发出吱嘎一声响，里面用绢布裹着的盔甲便露了一个角。

　　茨木童子小心地将那些部件取出来。难怪酒吞童子都对他称赞有加，他的手艺的确非常的不错，妖怪不像人类拘束得那么多，一套大铠只做了主要的几处护具，倒不是岩鬼偷懒，但是鬼那强韧的体魄，太过拘束的盔甲反而会妨碍行动。

　　得了这一套甲具，茨木童子心中突然了解了那些得到漂亮的布匹的女人的心情。他一件一件的将里面的部件拿出来一个一个打量过去，那腹甲上凶兽的眼睛好似会转一样的，胸板上的合绪也是手感那样的好。不久前还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

　　茨木童子摆弄了半天，将这一身盔甲穿戴在了身上，转头去看，不知道陶罐妖什么时候自己爬出来逃走了。不过这无关紧要。他想要现在去找到酒吞童子。但是酒吞童子到底身在何方，他根本不知道。

　　兴奋了一会儿，他又重新坐回了那堆废墟里。小心翼翼地扒拉出了灯笼的残骸，抖干净了灰尘，和酒吞童子给他的酒盏一同放在了用建议的篱笆围起来的院子角落里。这里面的东西都被他毁得差不多了，重新建起后他还有去寻觅一些平常用的东西重新放进来。

　　不一会儿，那白色的大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脸蛋干净的年轻农妇。

　　京都距离大江山地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是作为最繁华的地方，一切信息的前沿都在此处交换着。所以无论神鬼还是百姓，都会到此处聚集。因此各种神怪传闻也层出不穷。人也接受每日与妖怪共处的日子，却也对这些异于己者心惊胆战。

　　已是近黄昏时候，九条大街上一个妇人行色匆匆，往罗城门而去。此时出城实为少有。她神情十分不安，似乎多停留一秒就有千万条鬼影跟上。这一条路上从来都是少人的，她的身影也变得格外的单薄。城内巡视的守卫看见了她，只见得是一个匆匆赶路的普通的农家女子，对了一个眼色，将她拦了下来。

　　那妇人神色更为急切，突然被误了时间，急得在原地不安地小步踏步着。

　　“行色匆匆神情诡异，你是何人要去做何事？”守卫看似尽心尽责地问道。

　　妇人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串钱来，道：“小女有急事，恳请各位老爷让我过去。”

　　“那可不行。这城中妖鬼猖狂，为了平民安危，我们可是要彻查。”那守卫道。

　　妇人听到了妖鬼一词似乎被吓了一跳，突然跌坐在地，掉下眼泪来。本想调戏一番的守卫一下觉得无趣，过去扯起她道：“哭什么哭，倒还是我们的错了？”

　　动作有些粗暴了，妇人眼泪掉的更厉害，嘴中开始低声喃喃。两个守卫对视一眼，觉得她多半有些精神异常，一手要去夺她手上那串磨得有些生锈的钱，恶声道：“算你走运。”

　　可这刚去拽那串钱，一人发现自己手竟然没办法将它从妇人手中下来，那串钱好似焊在石条上一般。他不信邪，又用了两手去扯。妇人纹丝不动，坐在原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另一人听着心烦了，催到：“别和这女人计较，快些。”

　　估计是心急了，那人用力地一把去推那妇人。这一下他的手突然被另外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这是一只柔软白嫩的手，一点也不像常年做粗活的农人。他吃了一惊，心中疑惑这莫非是哪家的小姐，偷偷扮成这副模样要与情郎私奔？

　　可还不等他脑中继续八卦下去，手腕就感觉到一阵剧痛，那只白嫩的手不知从何生的那么大的力量，竟然要将他的手拗断。卫兵的烦躁变为疑虑，在一瞬间又化作了恐慌。此时他听到了妇人嘴中念叨的声音。

　　“鬼，鬼啊。快跑啊。快跑啊。”

　　她低声重复着这一些词汇，突然开始嘻嘻嘻地发出笑声来。那声音无比渗人，守卫额头上的汗都掉了下来。他恐怕这疯妇人根不是人类，另一只手立了去拔腰间的佩刀。

　　不等他把刀拔出来，他眼前突然飘起一阵红色的雾。被抓住的那条手臂上的剧痛才迟迟到来。另一人看见这一画面，脸色立刻就白了，发出一声惊叫，立刻就抽出了自己的刀来，用力地向他身后的妇人砍去。

　　一刀下去感觉手上轻松了，那个守卫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满脸惨白地抓住了自己的刀柄回头找那个农妇。哪里还有什么妇人，只有一只头生红角的白发鬼坐蹲伏在那，眼如兽类一般看不见眼白，只有两只金黄的瞳孔倒映着亮光，身上穿戴着闪烁着冷光的鬼面盔甲，手里还拽着一截血淋淋的断臂。一只活脱脱的恶鬼，二人从不知道京都之中何时来了这样一只面貌可怖的恶鬼。。

　　二人想要逃跑，那鬼猛地扑上来，一手抓住了刀一手将那少了一臂的人头直接拧了过来，十分流畅地把刀从背后将二人捅了个对穿。

　　血以下溅得地上满是。茨木童子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将两个卫兵的尸体从罗城门拖了出去。人血的味道还是让他无比的兴奋。看着夜色已晚，他又想从两个守卫身上摸出钱财来。杀人便是最简单的，比再去多费口舌诈骗更为快捷。他呼出一口气，血液之中止不住的兴奋。猎杀人比猎杀动物的要愉快的许多。

　　茨木童子一边撕咬了一口那条断臂，肉的味道并没有多好，但是胜在血液的鲜甜，他还是吞吃了下去。然后他拿起那把刀，将那条断臂的的断口切的更为整齐了一些。摸出他们身上的荷包塞到自己的怀中。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大概是鬼的本性使然，他没感觉到害怕，似乎他就应该是做这些事的。荷包里的钱文没有几个，但是足够他购入一些房中需要的物品了。

　　卫兵的尸体被带到了离城门很远的地方，禁不住那股血味儿的诱惑，茨木童子又扯下来一只手吃净，才把二人抛弃在了路旁。

　　盔甲上沾了血，泛出一丝带着紫红色的光泽，茨木童子满意地看了又看，心中想着，不如明日再进城中的时候多买一身好看的衣装与之相配。